我不是好妈妈(2 / 3)

自己都能感觉到血压飙升的动静,心在腔子里砰砰乱跳,所有的血气都往脑袋里涌,脑袋又涨又痛,耳朵里轰隆隆全是血管流经太阳穴时的动静。

蔡玉珍心慌气短地靠在沙发上坐下摸索着茶几上的降压药干吞了两粒,好容易缓过来想去床上躺下歇歇,又想到儿子老伴儿回来都是又累又饿,又强撑着去厨房准备了晚饭。

饭做好了,她气得狠了自己没胃口吃,也没心情叫钢镚儿来吃,直接就回屋里躺下了。

摔门而去的钢镚儿一边儿玩平板一边儿写作业,效率可想而知,边儿玩边写熬到十点多,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悄悄儿地靠在门板上听了听,外边儿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想来蔡玉珍是睡下了,他蹑手蹑脚跑进了厨房。

钢镚儿也没敢开灯,好在他家楼层够高,大城市里光污染也严重,厨房里的东西还能看清个八|九不离十。

橱柜的台面上摆着几盘做好的菜,他放弃了炒包菜和炒西葫芦,把一盘子辣椒炒肉端起来,狠狠往盘子里盖了两大勺米饭,就摸黑开始往嘴里扒。

那一盘子菜本就不老少,钢镚儿又眼睛大肚子小往里盛了太多的饭,肚子填饱了饭没吃饭,剩下的半盘子饭菜混合物被他给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把盘子往水池里一扔,抹了抹嘴回房继续写作业去了。

写到十一点,作业才完成了三分之一都不到,下了晚班的刘东方回来了,钢镚儿关了平板开始全心写作业。

刘东方见大孙子在写作业也没敢打扰,他上班的内容就是一刻不停地巡查,从超市的停车场和行人出入口把购物车归拢到一起,再推回到超市里去,这是个耗腿的活计,上了八小时班他累得狠,饭都没胃口吃,就坐在沙发上歇脚。

歇了一会儿觉着儿子该回来了,就叫醒了老伴儿起来摆饭,蔡玉珍吃了降压药睡了一会儿,倒是感觉好了很多,心跳得不慌了,脑袋也不涨着疼了,估摸着被大孙子气得飙升的血压是降下来了。

虽说还觉着四肢有些乏力,不过蔡玉珍还是强撑着站起来去了厨房,没办法,刘家的规矩,男人不进厨房,刘东方连微波炉都不会用,她要是不起来,这爷俩得直接吃冷的,这也罢了,或许他俩连碗筷在哪儿放都找不到地方,到时候还得喊她起来找,还不如她直接起来把这爷俩伺候妥帖完事儿。

厨房的灯一打开,蔡玉珍就看到她准备好的三个菜少了唯一的那个荤菜,扔在水池里的盘子上还沾着没扒干净的米粒和青椒丝。

蔡玉珍顿时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这么大个小子了,一点儿心都不知道长,他喜欢吃什么就逮住吃个精光,也不想想一家人都还没吃饭呢。”

刘东方父子在蔡玉珍喋喋不休的抱怨中吃了饭,炒包菜和炒西葫芦不太下饭,父子俩都没吃多少,蔡玉珍把盘子碗收拾到厨房去洗,倒剩菜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发现了垃圾桶里的剩饭菜。

看着混在剩饭里头为数不少的肉丝和青椒,蔡玉珍气得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摔到地上去:“没良心的东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么大一盘子菜,一家人谁也没尝一口叫你一个人霍霍个精光,真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讨债来了。”

气咻咻的蔡玉珍连碗都没洗就难受得躺下了,钢镚儿听着骂声拧着眉三两下糊弄完作业,反锁了房门戴上耳机抱着平板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早上六点十分,平板里订好的闹钟声嘶力竭地开始播放劲爆的喊麦神曲,游戏玩到凌晨一点半的钢镚儿却爬不起来,直到睡在隔壁的刘明华被闹钟吵醒开始“哐哐”捶他的房门大喊“起床了!迟到了!”他才勉强爬了起来。

费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起了床,穿衣服的时候又发现校服胸前一串油渍,估计是昨晚摸黑吃饭菜掉到身上染上的。

他每个季节的校服都只有一套,压根没个能替换的,这一长条的油渍让钢镚儿束手无策。

用湿毛巾擦了几下一点儿效果也没有,他又气急败坏地拿香皂在油渍上抹了又抹,抹完又拿湿毛巾擦了又擦,香皂抹得太多,毛巾又太湿,衣服几乎全都湿透了,好在清洗效果差强人意,油渍勉强算是看不大出来了,他把湿漉漉的校服拧了拧,打了个哆嗦直接套在了身上。

蔡玉珍昨天气着了,今天没起床给她大孙子做早饭,钢镚儿也不怵,拿起玄关柜子上他奶奶的包翻了翻,把里面唯一的一张整钞塞进了口袋里。

小区门口就有卖煎饼果子的小贩,钢镚儿买了一个边吃边等校车,六月天,空气又干又热,到学校时他的校服已经被风吹得大半干了,虽然仔细看还能看出没洗干净的肥皂渍,可好歹让他在跨进恢弘大气的校门时,跟周围衣衫整洁的同学比起来显得不那么狼狈。

新的一天从被老师批评作业敷衍了事开始,班主任让他把作业本掀开端在胸前,对着他和他鬼画符一样的作业“咔嚓”随手就是一张照片,钢镚儿知道,早读结束之后这张照片就会被发到家长群里。

啧,晚上又要被唠叨,钢镚儿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在老师的厉声呵斥中拿着书本站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昨晚儿上游戏玩的太晚,钢镚儿整一天都在迷糊混沌中度过,只有在挨老师训斥的时候才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