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得意满的杨逊先是亲自点了几个亲随,要他们轮番值守务比看好刘妈妈,这个老婆子可是重要人证,千万不能死,最起码在自己坐上五军都督的位置之前不能死。
接着他就带了账册对牌往内院去见自己的继夫人。
后院里的王青青正一脸惊慌之色躺在榻上让平安摸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刚刚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轻微,还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作为一只万年单身狗,王青青自然是从来没有怀过孕的,肚子里揣了个孩子!这种感觉让她新奇又不安,一点点动静就令她紧张不已。
同样毫无经验的平安比她还紧张,听她说孩子动了一下,定要让她好好躺下,自己则轻轻抚摸主子的肚子,柔声安抚肚子里的小主子:“您是饿了还是累了?喝一碗羊奶还是吃两颗金桔?”
“羊奶算了,还是来两颗金桔吧。”王青青翻身下榻,趿拉上软底的便鞋两步就来到立在墙边的几盆金桔前,左右端详着反复比较:“吃哪两颗呢?”
馋水果的王青青让平安心疼不已,她特意去京郊买了几盆花农培育来装饰屋子的金桔来给王青青解馋。
金桔虽然皮厚肉酸,可好歹算得上是新鲜水果,吃了还理气化痰,在这寒冬腊月里能吃上这么一口鲜物儿,于孕中的王青青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王青青反复比对,终于挑好了两颗个大饱满颜色好的,她揪住小小的果子稍一用力就给拽了下来。
“谁惹你不痛快拉出去打一顿也就是了。”杨逊亲自挑了帘子站在门口笑看王青青:“拿这些死物撒气儿又有什么用?”
“侯爷说得倒是轻巧。”王青青把摘下来的两颗小橘子随手放到了桌上的一只空茶盏里:“这府里的人,个个都比我更得侯爷的心,我又如何敢随便乱打?”
“胡说八道!”杨逊故作不悦:“谁得我心?最得我心的不是我的好夫人你吗?”
这家伙莫非吃错了药?今儿怎么想起来哄自己?
王青青哼了一声对天翻了个白眼:“侯爷快别逗了,这话侯爷敢说,妾身可是不敢信呢!”
刚在尚书府打了一场大胜仗,杨逊心情极好,看王青青那不恭敬的样子也没了平日里的嫌恶,他微微一笑对王青青道:“夫人,今儿为夫来,是想请托夫人,把这府内的家务事再统管起来。”
“侯爷!”王青青拉长了脸:“妾虽说是庶女,可好歹是侯爷的正妻。侯爷一言不合就夺了妾的掌家权,心情好了再放回来,如此反复无常,莫不是把妾当成了那天桥底下卖艺的猴儿来戏耍了不成?”
“我何曾戏耍于你?休要胡说八道!”杨逊自顾自坐到了椅子上:“你是侯府主母,管家理事本就是你该当的责任,你不管谁管?”
“话这么说倒是没错。”王青青冷笑:“可侯爷前儿才把该当我的责任都交给了姨娘们,我看姨娘们也极尽心,把这份责任也完成的极好,侯爷不让姨娘们继续管着,却又拿来给妾做什么?妾可不敢接,免得哪天侯爷心情不好,再把这管家权拿走给了姨娘们,害得妾再次成为全府上下的笑话儿。”
“前几日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罢了。”杨逊皱眉:“柳氏,你一向明理,今次同我如此夹缠不清,到底意欲为何?”
“不为何,不过是被侯爷伤了心罢了。”王青青冷着脸。
“青青,不要任性了好吗?”杨逊站起来走都王青青身边,扶着交椅的背靠微微弯腰面带乞求:“明年秋里五大营又要演武,营内事务繁杂我忙得都抽不开身,这侯府没个当家主事的人又如何使得?你是我的妻,这个家合该你来管,算为夫求你,好好把家管起来,好吗?”
“侯爷若真心想要妾管家,妾倒是也愿意替侯爷分担。”杨逊服了软,王青青终于松了口:“只是,妾想先同侯爷约法三章,若侯爷觉着合适,妾就接了这个差事,若侯爷觉着不合适,那妾也不勉强侯爷,请侯爷另寻能人管家罢。”
杨逊微微一皱眉:“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