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声柔声道:“妾身不过一内宅妇人,虽说略识得几个字,到底见识有限,邺哥儿年纪渐长,实不宜再长居于内宅,侯爷您看,是否把邺哥儿并郗哥儿都迁到外院去?”
往日里杨逊也提过这个问题,只是被妻子反复阻挠,杨逊知道妻子的行为都是来自于岳母的授意,他不欲因些许小事儿得罪岳母,故此也未强令儿子搬迁,现在妻子主动提出,想是得了岳母的首肯,杨逊自然点头同意了。
王青青见他点了头,期期艾艾一会儿后又开口了:“侯爷,邺哥儿已经八岁了,您是不是该为他请封世子了?”
“这是你个妇道人家该管的事儿吗?”杨逊站起来一甩袖子:“牝鸡司晨,不知所谓!”
发完脾气的杨逊咚咚咚走人了,挨了训的王青青趴倒在榻上痛哭:“周妈妈,你看他!”
屋子角落里站着的周妈妈忙忙地上来安抚她:“夫人哟,可不敢这么哭,明儿眼睛该肿了。”
“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他为什么要朝我发脾气?邺哥儿是大姐姐唯一的骨血,是他的原配嫡子,这博望侯世子的位子就该是邺哥儿的,他为什么拖着不去请封?”
王青青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应当应分的事儿,我不过提了一嘴他就发这么大的火儿,他这么对待邺哥儿,对得起大姐姐吗?对得起老爷吗?要不是老爷当初……”
“哎呦!我的好夫人呐,您可快住嘴吧!”周妈妈拉住王青青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摇晃了她两下:“这话能是随便说得?侯爷听了心里对老爷生了芥蒂该如何是好?”
“呜呜呜~”王青青见好就收,她又哭了一阵后终是在周妈妈的劝慰下止住了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的王青青拉住周妈妈的手:“想到邺哥要迁去外院,我这心呐……”
王青青抬手在自己胸口轻轻捶了两下:“我这心就疼得慌,流云年轻也没经过事儿,大爷迁去外院就只流云一个看着,我实在不放心,周妈妈,你也跟着大爷去外院吧?”
“这……”周妈妈皱了皱眉:“我要是跟着大爷去了外院,夫人您跟前不就没人使唤了吗?”
“怎会没人使唤?扶风掩月都精明能干,我这里不缺人手。”王青青态度强硬:“就如此说定了,等大爷迁居的时候你就跟着迁出去。”
周妈妈无奈,只得躬身应诺,王青青压低了嗓门悄声交代:“我脚扭伤了不便走动,你过几天回去一趟,告诉夫人,让老爷出面同侯爷商量一下给大爷请封世子的事儿,虽说这世子之位早晚是大爷的,可毕竟早一日敲定了早一日安心,可记得了?”
周妈妈点头:“老奴明白。”
“去吧,帮着流云给大爷把东西行李都收整收整,想来这一两日侯爷就能把大爷迁居的日子定下来了。”
“是。”周妈妈领命去了,王青青松了一口气,这个周妈妈奸滑似鬼,比掩月扶风难对付多了,能把她弄走,算得上重大胜利了。
杨逊行动力不错,第二天就把看好的日子递进了内院,王青青命扶风取了黄历过来,对着黄历一翻看,满意地点点头:“宜迁居、入宅、安床,不错,是个好日子,侯爷有心了。”
王青青把纸条给了周妈妈:“这是侯爷亲选的日子,你看仔细了,就按这时辰给大爷迁居。”又招了掩月过来:“去把厨房里的管事妈妈叫来,大爷迁居是好日子,得操办上几桌宴席好好热闹一下。”
周妈妈和流云忙着给侯府的小主人搬家,没了周妈妈这尊大佛在头上压着,扶风掩月就跟摘掉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百般手段尽数使了出来,从早到晚上窜下跳,忙着跟博望侯的妾室们争抢白嫖侯府男主人的机会,美其名曰“帮夫人固宠”。
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婢女本就是原主柳青青的嫡母给自家女婿准备的通房丫头,王青青是个识相的人,自然不肯打扰两个婢女的份内工作。
两位小美人手段非凡,在同博望侯诸妾的争夺战中屡占上风,识相的王青青因此得了一个福利,经常可以在夜间免费欣赏两位美人吟唱的“侯爷好厉害”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