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哎, 这您可想岔了!”端嫔的话把心腹侍女给急的直跳脚:“这做给世人看的孝顺, 跟真心实意的孝顺, 它差别可大着呢!”
自家娘娘, 真是作诗作傻了,这养子跟养母没有血亲关系,全靠人伦礼法来维系亲情,现如今七皇子年纪渐长, 已经不是那任事不知的孩童了, 自家娘娘也该改一改对他的态度,好好笼络他一番才是。
“好娘娘,现在七皇子都会朝您要东西了, 您现在不对他好着点儿, 等他出宫开府,他哪会真心实意孝敬您?”侍女着急忙慌地规劝自家主子。
“碧落呀碧落。”端嫔把诗集放到一边儿的小几上,特别认真地对着侍女道:“你觉着我对他好,他就会真心实意对我好了?”
“那必定如此啊娘娘。”侍女瞪大了眼睛:“这人心换人心, 石头还能捂热呢, 更何况是个孩儿?”
“人心换人心?”端嫔笑着摇了摇头:“人心隔肚皮还差不多,我且问你,七皇子的乳母缘何要出宫去?”
“不是说那客氏手脚不干净,偷拿了七皇子的东西吗?这事儿不都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了?”侍女不解地问:“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手脚不干净偷拿了主子东西?你真信了这话?”端嫔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如若那客氏真是如此不规矩的人, 皇后娘娘素来端正赏罚分明,因何轻轻放过不追究那客氏的过错?”
“当初她出宫时皇后娘娘可是赏了荣养银子的。”端嫔放下茶盏来到书案前抖开一卷画轴来回观看:“皇后娘娘岂会赏一个手脚不干净的毛贼荣养银子?也就是你当初还没进到我这屋里伺候,不知这些内情而已。”
端嫔撇了撇嘴道:“那客氏是当年七皇子他亲娘赵氏留给他的人, 对他算得上忠心耿耿了,七皇子打小儿就身体不好,他能活到这么大,那客氏可谓是殚精竭虑,这么一个人,在他面前算得上劳苦功高了吧?”
那倒是,侍女碧落连连点头,自家主子对上七皇子是万事不插手,七皇子的衣食住行一概是那客氏在打理,七皇子能平安长大,离不开客氏的悉心照料。
“不过是为着一碗糖蒸酥酪。”端嫔把画轴慢慢卷了起来:“他就能亲自动手拿鞋底扇了客氏十好几个嘴巴子。”
“啊!居然还有此事?”侍女碧落瞪大了眼睛:“虽说客氏有错在先,可这七皇子如此发落与她也未免太过不妥了些。”
“那碗糖蒸酥酪是他自己先言说不用的,乳母虽说是仆,可对他也有一奶之恩,更何况那是他亲娘留给他的人。”端嫔慢条斯理地又拿起一卷画轴:“他那时也不过是个才将将五岁的孩童,就能做出如此刻薄寡恩之事。”
“像客氏这样的人,若是换个别的主子,那必是要当成家里半个老太君来奉养的。她命不好,一腔忠心喂了狗。”端嫔对着画轴长叹一声:“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叫我看来,他骨子里就是个刻薄寡恩的人。”
“你说像这样的白眼狼,我就算对他再好,有用吗?”端嫔放下手里的画轴冷笑了一声:“我可没耐心对着他嘘寒问暖,如若他日此人能出宫开府,谁耐烦跟他一起住?不过是借着他的名头出了宫罢了。”
“你碧霄姐姐已经替我在京郊的景山置了一处别院,到时候我们常年就住在那别院里。”说到这里端嫔又高兴了起来:“为着礼法人伦,到时候七皇子可还得日日跑到京郊给我请安呢!”
“呵呵呵!”端嫔拿帕子掩着嘴好一阵娇笑:“看累不死他!”
“主子。”碧落上前替端嫔收拾画轴:“这样他不得恨毒咱们啊?”
“傻丫头,你当我高兴看见他么?”端嫔一挥帕子:“我疼爱皇儿不忍他来回奔波,让他每月初一来请一次安就好了。”
这边儿的主仆两个畅想以后出宫住在山间别院的逍遥日子,那边儿被端嫔给气跑的七皇子一溜烟儿地朝长春宫去了。
三皇子搬走了,七皇子少了一个大|麻烦,心情愉快又轻松的他,现在终于有心思开始给自己争取正当利益了。
堂堂一皇子,居然住耳房?满腹委屈的七皇子觉着端嫔苛待了他,他立意要去皇后娘娘那儿告上端嫔一状。
一溜儿小跑来到长春宫,七皇子踢了累得直吐舌头的小跟班一脚:“去,跟门口的奴才说,我要求见母后。”
“诺!”挨了一脚的小太监跑到长春宫门口,对着几个值守的太监露出了狗腿的笑容:“请诸位哥哥安,我家殿下想要求见皇后娘娘,还请哥哥们通禀一声。”
“等着。”王皇后宫纪严明,太监们倒是不敢吃拿卡要,也没有为难小太监,直接就进去通报了。
王青青刚吃完午膳,正拿着个话本子在大殿里一边儿看一边儿来回踱步权做消食儿,她消完食儿就要午歇了。
听了太监的通禀王青青扬了扬眉,这七皇子还挺能搁自己跟前刷存在感的?三不五时就要来这长春宫走一遭,真是人儿不大事儿不少,他今儿又想干嘛?
“传!”反正闲着也没事儿,且看看这小瘪犊子又想干嘛。
没多大会儿功夫七皇子就在太监的带领下进来了,王青青还没来得及放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