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委屈珠泪滚滚的高妃抱着皇帝的腿如杜鹃啼血般声声哭诉,她又哭又说, 细数自己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怨的桩桩件件, 最后一脸委屈地表示,委实不知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地欲陷害于自己。
王青青端坐这大殿主位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帕子,赵贵妃都意有所指青砖必定是有人嫉妒她得皇帝宠爱, 看不惯她才欲陷害于她的, 这高氏是何意?难道她还不想跟赵氏撕破表面上那层脸皮不成?
王青青猜得没错, 高氏自打禁足出来第一天跟赵贵妃打过一架后, 就痛定思痛在皇帝陛下跟前艹起了委曲求全宽容大度好姐姐的人设。
现如今这一出事儿, 第一时间就把怀疑对象瞄准了赵贵妃, 那岂不是败坏了她在皇帝心目中的好感?
所以不管私下里她如何憎恨赵贵妃, 当着皇帝的面,她都不能剑指赵氏。
“高氏。”王青青不耐烦地打断了高妃的哭诉:“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从未与人结怨, 那必定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如此处心积虑地构陷与你, 这褙子是你的,又是在你的住所被发现, 你又作何解释?”
王青青才不会让这高氏称心如意呢, 自己费了许多心力,好容易才把她跟赵氏挑弄成了誓不两立的一队仇敌,这俩人接着斗就完了, 还装什么表面上的好姐妹?里子面子都撕破,斗得越激烈才越好。
如果高氏想要跟赵氏维持个面子情,那她不介意把这罪名直接摁到高氏头上,端看高氏想如何选择了。
作何解释?哪里解释得清?
万般无奈下的高妃只得哭唧唧抱紧了皇帝的大腿, 坚决不承认钟粹宫巫蛊恶咒事件与自己有任何关联。
她又赌咒发誓说必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于她,抱着皇帝的腿叫起了撞天屈,皇帝铁青的脸色都被她给哭得慢慢和缓了下来。
“陛下。”王青青从主位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向皇帝陛下行了个礼后开口了:“巫蛊恶咒之术危害甚深,偶人厌胜之术防不胜防,今日此二物厌咒于臣妾,如若此次未及详加追查,下次有人胆敢厌咒于陛下又该如何是好?”
“娘娘所言极是。”宫正司司正板着脸向皇帝陛下进言:“太宗一朝,有宫人不满太宗严刑峻法,曾做木人偶以厌胜之术恶咒于太宗,太宗为此病重多日,数近于亡。此术阴狠毒辣防不胜防,陛下万万不可姑息养奸。”
“这……”皇帝陛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毕竟诅咒的不是他,哪怕他心里对这巫蛊之术颇为膈应,还是有些舍不得问责于自己的两个宝贝蛋儿。
王青青明白皇帝陛下的心思,无非是舍不得赵高二妃而已,她眼珠一转,毕恭毕敬地跟皇帝陛下建议到:“陛下,赵妹妹并高妹妹都言说此二恶物于她二人无关,妾与赵、高二位妹妹情谊深厚,妾以为,二位妹妹都不是那等心肠恶毒之人。”
“臣妾相信二位妹妹对臣妾并无恶意。”她说着话转向赵贵妃并高妃微微一笑:“此二物定是对臣妾心怀不满之宫人所为,与二位妹妹必定无关。”
皇帝听了她这话龙心大悦,他对着王青青一脸欣慰地道:“阿青所言有理,赵氏并高氏虽淘气,却心地纯善一派天真,她二人并非那心肠歹毒之人,如此恶咒绝非出自她二人之手,必是心怀不轨之人的蓄意构陷。”
神特么的心地纯善一派天真?王青青看着一脸欣慰之色的皇帝恨不得把他按到水缸里去清醒清醒顺带给他洗洗眼睛。
这狗皇帝简直就是不长眼也不长心,就这俩黑透了心肠的坏东西还一派天真?天真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请放过它好吗?
皇权比天大,王青青哪怕再多的不忿,也得捏着鼻子赞同皇帝陛下的话。
“陛下明察秋毫。”王青青吹捧了一番皇帝后正色到:“此二物出自于钟粹宫,那恶咒于臣妾之人,也必定出自于这钟粹宫,妾提议,把这钟粹宫众宫人全都交于宫正司处置,从识文断字的宫人开始严刑盘问,想必能找出此人。”
皇帝陛下听闻王青青不准备找自己俩宝贝蛋儿的麻烦,顿时龙颜大悦,至于宫人奴婢们,在他眼里压根只能算是物件,这物件不好用,换一批就是,有何可在意之处?皇帝手一挥:“可!”
得了皇帝陛下首肯,王青青转向宫正司司正:“吕司正,此事就交由你去查办,哪怕纸和墨查不出来处,还有笔迹可用作判断比对。本宫不管你采用何种方法,务必要查出此人。”
不管采用任何方法,这是可以严刑逼供的意思了。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虽然不敢说话,却还是被吓得心惊胆战,一个个不由得面面相觑,人堆里儿泛起了一波儿轻微的骚动。
吕司正心里长叹一声,巫蛊恶咒向来不为后宫所容,看来此事触了王皇后的逆鳞,一向仁心仁德的王皇后都忍不住开始大动肝火了。
她一弯腰肃容到:“遵皇后娘娘懿旨。”
领了皇后懿旨的吕司正刚要准备派人把这群待罪之人压赴至宫正司,王青青上前几步手一摆:“且慢!”
本以为此事完美落幕的皇帝陛下一脸疑惑地看向王青青,这些宫人的处置都是王青青亲自提议的,她还有何不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