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太监的禀报并不想理会,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哪有心思再去安抚另一个必定会哭闹不休的女人?还是先把自己安抚妥当了才是正经。
躺在榻上的皇帝陛下对骑在他身上的高妃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是不愿意见的意思了, 高妃脸上瞬间就笑开了花。
她扬声对着隔着窗子禀报的太监干脆利落地命令到:“陛下已经安寝了, 不见!”
代替皇帝陛下拒绝了赵氏小贱人,高妃越发的舒心畅意了, 她春情勃发,盯着皇帝陛下的眼神柔得简直能滴出水来。
本就按捺不住的皇帝被她这小眼神给盯得越发蠢蠢欲动了,俩人郎有情妾有意,顿时在宽榻上滚成了一团。
皇帝陛下辛勤耕耘, 忙得是汗流浃背,高妃卖力迎合,累得气喘吁吁。
正当俩人你来我往正得趣儿时,赵贵妃一路嘤嘤抽泣着来到东配殿外“啪嗒”一声跪倒在了窗外。
“禀陛下, 七皇子身子不适, 此时更深露重, 各宫门早已落钥, 妾不便去打扰皇后娘娘, 还请陛下口谕,给皇儿请个太医过来才是。”赵贵妃边哭边请求, 一片慈母心肠显露无疑。
她这一通哭求,成功地让兴致勃勃的皇帝萎顿了下来,被皇帝陛下压住的高妃气得浑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本来么,大家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 赵氏个小贱人居然还想搁自己跟前玩儿聊斋?
拿皇儿皇女做借口把皇帝陛下从别的妃子那里撬过来,这小伎俩高妃自己都做得是熟极而流,这些都是她玩儿剩下的把戏,现如今赵氏这个小贱人居然在她面前来这套?真乃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知所谓!
不管高妃心里是如何鄙夷赵贵妃的,事情牵扯到了皇子,她就不好再出声替皇帝陛下做决定。
被赵贵妃给哭得萎顿了的皇帝陛下也无心跟高妃再做负距离地接触了,他翻身坐起,唤了伺候的宫人进来给他擦洗穿衣,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小儿子。
高妃拥着被子坐在榻上看着穿衣洗漱忙碌不休的皇帝,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看她这委屈的小模样,皇帝忍不住在她肩膀上揉了一把:“不知七皇儿情形如何,爱妃不用等朕,且先歇息吧。”
皇帝这话里的意思,显见着今晚很大可能是不会回来了,听了他这话,高妃非但没睡下,反倒一骨碌披上里衣也爬了起来。
她一定要跟着去盯住了不可,皇帝陛下可还没交代出来呢,谁知道赵氏个小贱人把皇帝勾走会做些什么?万一这些恩宠都被皇帝陛下给了赵氏小贱人,自己还不得呕死?
理由都是现成的,压根不用找,高妃对着皇帝表示:“七皇子稚子之龄遭此大难,着实让人心疼,妾和他母子同居一宫,合该前去探望一番才是。陛下,妾同陛下一道前往,顺便给赵妹妹认个错如何?”
“是极,是极。”皇帝陛下对高妃的提议大为赞同。
这两个女人在皇帝陛下的心里就是鱼和熊掌,鱼他所欲也,熊掌亦他所欲也,两个都是宝贝蛋,现在俩宝贝蛋闹了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哪个?向哪个?花心皇帝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高妃愿意主动退让一步,那这俩人以后岂不是就能和睦相处了?
皇帝陛下想到以后俩宝贝蛋都善解人意乖乖地不闹腾自己,高兴得忍不住连连夸奖高妃:“不愧是朕的爱妃,宽宏大度,胸怀伟岸,堪为巾帼之须眉。”
得了皇帝陛下夸奖的高妃粉面含笑,她一边儿给皇帝陛下系衣带一边儿娇嗔:“陛下的夸奖妾可是受之有愧,妾同赵贵妃都是陛下的妃嫔,又同住这钟粹宫,难道还能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系好了衣带,她又蹲下去亲手给皇帝陛下穿袜子:“妾同她的一番吵闹不过是后院女人家的一时意气之争罢了,我们和好了,也省得陛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袜子套好了,高妃又命人拿出她给皇帝陛下做的新便鞋来,青黑色的鞋面上绣着月白色的祥云纹,鞋面绣工精湛,鞋子做工规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这时妾前几日亲手给陛下做的。”高妃捧着鞋子让皇帝陛下过目:“陛下去前朝只能一直穿靴子,脚不舒服吧?回到后宫就别穿那靴子了,合该换上这便鞋松快松快。”
“嗯,不错。”皇帝陛下连连点头:“爱妃有心了。”
“来,妾服伺陛下穿上试试。”高妃捧着鞋子一边儿亲手给皇帝陛下往脚上套,一边儿不动动声色地给赵贵妃上眼药:“现如今妾先退了这一步,只盼着赵贵妃能领受了妾一腔求和之心原谅了妾才是,陛下您下地走走,看看这便鞋是否合脚。”
“肯定能。”皇帝陛下一边儿来回走动试鞋子,一边儿替赵妃贵妃说好话:“赵氏年纪虽小,却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你都亲去赔礼道歉了,她岂能不领受你的好意?”
高妃低头看着皇帝陛下不停移来动去的双脚,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比起已经过了花信之年的自己,才十八岁的赵氏确实能称得上一声“年纪还小”。
比自己年轻,又手段出众能和自己争宠,假以时日这赵氏贱人成长起来,年老色衰的自己岂能挣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