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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才跨出两步, 韩津手臂被人拖住。
林善将他往回拉:“你什么毛病啊, 菩萨面前丢人现眼!”
“我看这里的树缺乏营养。”他干脆胡说八道。
见鬼, 分明是想去偷窥。
林善无力吐槽, 感觉他有一刻的停顿, 手上强硬了一把,拽住他往路边走, “收起你的好奇心, 不会让你少块肉。”
他任凭被她拉着走几步,被握住的手顺势扭转,与她指节交缠, 碰肩问:“那你说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会真的是什么少女情话?”
她无语:“那是祈愿树,怎么可能写情话?你以为是月老?”
“月老也可以找。”他话题转得及时,冲路边的算命小摊抬下巴, 摊位边挂着醒目的幅条,主求姻缘, 韩津眯眼笑起来,“过去看看。”
林善觉得他疯了,不想陪他去,手却在他掌内, 被带动得踉跄跟随。
“我不信这个。”她是来求考运的, 并不想被人误会以为跟他私奔算姻缘。
韩津执意拉她:“就随便问两句, 你拗什么劲?”
不待他们走近, 已有个算命先生在前起身打招呼, 指着对面的小凳请他们入座。
林善被韩津按住肩,不想配合,一坐下就侧过身。
算命的摇着折扇,脱口第一句就是:“俊男美女,我这个小摊很久没有招徕你们这么登对的了。”
这话说进韩津心里,咧嘴问:“怎么个登对啊?”
“各方面都登对。”算命的将手掌放嘴边,神秘凑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不是已经住一块了吗?”
摊前俩人相视一眼,彼此都怔了怔。
“这么神。”韩津不禁一笑,收起散漫心思问,“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北香山每日路过人多,我哪里知道你是谁,但你若想求得具体,我可以与你好好说一说。”
林善拽他袖子,提示:“两句话已经过了。”
韩津拖着凳子坐近,一只手臂搭上她肩膀,“你急什么,说好了今天不学习,纯粹来放松,而且这种事可信可不信,你就听他怎么瞎扯呗。”
算命的面色微噎,伸手打住:“瞎扯是没有的事,平心而论,我十年前在这儿起摊,多年来风雨无阻,虽称不上神算,但也给无数人排忧解难,你要是不信,随便跟人打听我名号就是。”
说罢,语气尤有不快。
韩津绽笑:“谁说不信,你继续说,说到让我信服,我给你加钱。”
林善见他来真的,甩掉肩头他的手,起身说:“你看你的,别跟我瞎掺和。”
她走到对面栏边,眺望山下的城街。
韩津坐在原处,望了几眼没管她,回头继续跟算命的搭腔:“怎么说?”
林善站那儿吹风,偶尔回瞧几眼,两人正说得兴起,跟中了彩票似的。
再过一会,却听后方传来争动声。
她回身,韩津已站起,一脚将人摊前的凳子踹翻了,算命的气得身子作抖。
不明所以的林善赶紧走回去,怕他暴戾发作,将人摊位一锅端了,拉住他胳膊扯一边:“你干嘛?”
“不看了,走。”他似在气头上,板着阴冷的脸,拖着她大步离开。
下山的阶梯上,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照下几块亮斑。
林善没敢看韩津,他几乎无话,像是与谁赌气。
她不知那算命的跟他说了什么,估计是些不受他听的大实话。
到了经过一处拐口,她憋不住沉默,试图劝说:“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挑起一边眉:“他乱说话,我能不气?”
“难不成说的都会是你中听的?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耍脾气,自己没做心理准备怨别人,能怪得了谁。”
她自认只要心态平稳,时刻注重当下,对未来不需要预知,在拼搏与敬畏中怀有期待,这样就很好。
他气没消,仍然狂妄:“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会把他摊子给掀了,鬼知道是不是无证上岗骗钱来的。”
一言不合就要闹,他本性暴躁因子没压制,林善无法与他沟通,故意捏声反讽道:“当初也不晓得是谁,向我介绍说北香山算命的很灵,他爸就是靠他们发的家。”
他面色稍有难堪,轻咳两声看她:“还记着呢。”
林善回瞥他一眼,不理会,蹲一边的摊前欣赏小瓷器。
韩津见她停住,也跟着在一边蹲下,放眼满地物件:“想要什么?给你都买了。”
每回跟他出来,那财大气粗的气质就没收敛过,林善扁嘴:“买杯子,这点钱我还是能付的。”
她挑中一只带柄瓷杯,研究上面的花纹。
“买杯子做什么,家里不是有?”
“跟你区分。”她拿起另一款看,“省得你眼盲。”
他终于散郁,笑意上来:“那我得买一只,老板,有没有不同颜色的?”
“有,这些都是。”老板指着角落一堆,又见俩人行为亲密,添上一句,“送杯子就是一辈子,情侣杯卖得特别多。”
他听得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