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黑马的出现让旁观的群众们瞬间被点爆了热情,因他身上挂着的木牌是三号,呼唤他名字的叫声一时不绝。
女子要超过第一人,这三号选手要超过这女郎自然在她的外圈,但是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在一路加速之中,还有最后一段的直线,直线距离对于速滑是最公平的,这一刻守在内圈之人的优势全数将无。第一人看起来似乎也是拼了,亦是连连提速,最后的直线距离的精彩程度比之方才不知道高了几倍。
此时没有秒表来计算,夺魁与否还是看谁最先抢到丝带站着举起做算。
最后的二十米冲刺时候三人已经几乎站在了同一水平面,最后的悬念揭晓画面使得之前表现淡定的诸多官员乃至于官家都站起来靠近水榭观看。
女眷那边有帘子隔着看不出来,但是靠近木栏处亦是影子层层叠叠。
最后的五米,一米!
先举起绸带的人是那个一直保持第一名的郎君,之后二三举起的分别是三号郎君和那个娘子。
很难说最后的获胜是因为娘子的胳膊比三号更短,还是因为她受到第一名的郎君拉起绸带的动作影响,一时错手反而没能用最快速度拉起,总而言之,她最后惜败给了三号木牌的郎君。
人群中欢声雷动,若非是之前叮嘱过他们莫要在冰上跳动,这些人都要跳起来啦!
按照之前的安排,作为冠军除了拥有将巡场一周向观众们致意的荣誉,还有面圣的权利。
面圣,可以说这是一个庶民能够登天的最好机会。
如果发挥的好,可能官家还会赏下一官半职,比之科举可快多了。
而且能够面圣,几乎就可以说未来一辈子都能保证安乐无忧了,毕竟是在官家面前挂上号的,此后其得到的好处会是隐形的,无论是富绅、豪族,多少都会给些面子,哪怕是开店都会比旁人生意好上一些。
围观的群众们都在欢呼,这些参加比赛的人在激烈的运动之后几乎都在场上喘息,良久后才直起身来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唯有冠军的获得者,他迟迟不动。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他踩了冰,足下一蹬靠着这股子力道滑行到了第二名的三号选手面前,然后他在三号选手莫名的目光中将绸缎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作为第一个冲线的人,绸带自然被紧紧攥在了他的手上,二三两位选手在完成规定动作之后便松了手远远去喘气去了,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一片混乱,群众们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连观战的上头人都有一些小骚动。赵祯更是疑惑得挑了挑眉,就见这男子冲着大家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他五指分开向着众人展示。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莫名其妙,转而就明白了。
这场比赛分预选赛和总决赛,赛制完全相同,自然为了保证赛事公正需要选手两次染手指,先染哪一个没有规定,由于这种类似于打卡的制度,左右两只手势必一个顺手一个不顺手,没有自信的人为了先冲出预选赛,便先用了顺手那一边的,而这个汉子是相反。
他将机会留给了决赛。
故而,现在他的这一只手上便少了一个手指没有沾上颜色,他违规了。
他的成绩并不作数。
人群中瞬间一片哗然。
众人惊异的原因不仅是这个冠军不是冠军,还有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众人目睹他夺魁,其实也未必有验证的可能,毕竟柱子的存在只是确定选手没有偷奸耍滑而已,而这个汉子经过杆子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主办发未必会想要去验证,这在他们看来无甚太多必要。
哪怕有人要验证,也不是没有办法,选手们为了加速时候手指常握成拳,最后颜色糊成一团也是有理由的。
不少人不能理解他为何会说出来,显然赵祯也不能理解,但是他不会现在去问。
他可能在未来会派人去打听这人在想什么,但是起码在此时此刻,他不会开口。
他平静得同这次比赛的冠军得主见了面,这位郎君在见到赵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幸好他抬头的时间只有一瞬,赵祯没能看出他的情绪不对,毕竟面圣时候发挥失常的人,他见过了没有上千,也有成百,他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又一次得挂上了夏安然给的黑锅。
赵,私底下似乎很擅长冰嬉,祯和蔼得对着小年轻询问了一番身世,待听闻这小郎是今年来参加科举的时候,笑容更是柔和了许多。
这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小青年,尤其还是个言之有物的,皇帝最喜欢了。
夏安然敏感的注意到,他身边的臣子们此时此刻有志一同一般,对于这个小年轻的态度都是多少带着些不以为然的。
或许也不是不以为然,而是如同他当年在第一个世纪参加科考前后遭遇到的区别一般。
前者,是看一个可能有些前途的小辈。
后者,则是看一个同辈。
在这个战场,没有年龄的区分,没有资质的区分,只有同行人和背离者的区别。
而现如今,这个面圣的郎君在这些大佬们的眼里,还不是能与他们站在同一等级之人。但是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