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知范文凯有些本事,他信与不信,便要看范文凯怎么说了,他装作惊讶、紧张之色,说道:“还请国师开解!不知可有解?”
范文凯倒也看不出刘玄是装出的表情,他继续说道:“王爷,人遇水则溺,本已是凶,右边似主而非主,是说王爷您可享富贵,却难为人上人呀!只要王爷淡泊怜贫,也可雅名长传。”
刘玄一听,哈哈笑了,他说道:“什么人上人呀,国师这话可重了,你看本王,乃天子皇叔,家中更是财帛无数,已经是得享富贵的人上人了,本王哪还有追求呢,国师,您说是吧……”
他才说完,脸朝另一边取那碗茶水,脸上多有惊讶之色,而心里,正在嘀咕:这范文凯难不成能看人心?自己的心事,真的逃不过他的眼睛呀!这样的人,确实让人害怕,不过,他既不说破,倒也是可以争取的。
范文凯此时也倒向一边,自顾饮茶,全不在乎刘玄惊讶的表情,二人沉默了一会,刘玄又转头来,怀着笑意,说道:“国师以为,天竺禅师入汉,是好是坏?”
范文凯正为这些人心怀恨意,他听刘玄问及,心里已知刘玄让他前来,必是此事,但却不知其想法,他只说道:“自然是好呀,我大汉此后,皆能研修佛法,亦能普度众生了……”
刘玄心里只觉好笑,他范文凯抵触佛门,自己早已知道,范文凯还说这话,不过是想探探自己的口风罢了,他微笑道:“是呀,众人是能普度众生了,不过国师你就要……唉!”
刘玄故意不说出,是要看看范文凯的反应。因他知晓皇上看重普灵等人,或许还要封他为国师,那范文凯岂不因此而失去了国师之位?刘玄知晓,范文凯自然也很清楚,自先帝驾崩,刘欣便极少召见范文凯,且还渐渐让大臣疏远他,国师在宫中,已可有可无了,之前他倒不在乎,不过见皇上对待普灵那样,他不能不多想几分。
范文凯道:“看来王爷早已知晓下臣的处境了,唉!真想不到,一个外邦和尚,竟如此受到重用,下臣实在是想不通呀,普灵佛法高深,武艺更是不俗,可皇上怎的……怎的能喜新厌旧呢?”
说到这里,刘玄心中的怒火,也迸发了,他说道:“国师可知,这普灵和尚,能被众人所知,本王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呀,可皇上,如今却要为他们建寺庙,广施大恩于佛家子弟,本王看那些佛门弟子,定对皇上感恩戴德了吧,呵呵!本王所做的努力,原来是给他人做嫁衣呀……”
这一番诉苦,范文凯已听出刘玄与自己真是同病相怜了,他说道:“怎么,原来王爷也……”
刘玄道:“国师,你我皆要受人排挤了,不知国师有何打算?”
范文凯看出刘玄所言不假,他也没有隐瞒,说道:“离开皇宫,天下之大,想来也应有下臣的容身之处吧!”
与其仰人鼻息而活,不如退隐江湖自在,范文凯听传普灵要被重用,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必定难保国师之位了,佛家与道家一样,皆自有法术,而普灵又是外邦之人,必定对朝廷更加倚赖,皇帝刘欣想要控制,自然要轻松很多,而他范文凯的道家,虽门徒过万,但也不好管控,皇上何等聪明,他自然是重用易于管控之人了。
生出无奈之心,也确实是真的无奈了,难不成自己还能与皇上争论?
他不能,但淮阳王却有这样的实力。淮阳王封国内,十多万的精兵强将,可不是摆设,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现天罢了。
刘玄见范文凯生出退出朝堂之心,他心里暗喜,这样的人,真的会甘心退出吗?只要有机会,他会不折手段往上爬!他说道:“国师乃是大才,怎会没有容身之处!本王这几日便要到封地就藩,若国师看得起本王,便请国师与本王同行可好?”
范文凯听完,心中变得复杂了。今日观刘玄模样,日后必会反叛朝廷,若跟他走,自己也要承担叛贼的恶名,范文凯还真不知如何取舍!
见他迟疑,刘玄又说道:“怎么,国师难不成对皇上还抱有希冀不成?不瞒你说,本王其实早已知晓国师的情况了,先帝驾崩快一年了,而这一年里,当今圣上可曾高看国师一眼?”
诚如所言,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范文凯每日只和龙烟等师弟们在通天观中打禅修炼,并未受到刘欣的召见,只偶尔,仅有太皇太后召他进宫测字。
不得不说,刘玄的话,真的让范文凯有些异动了,他也不想就此在宫中蹉跎,与其如此,不如出来,自己或许还活出别样的精彩!
范文凯说道:“也罢,下臣多谢王爷收留,王爷知遇之恩,下臣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王爷大恩!”
刘玄见他答应,哈哈笑了起来,他认定范文凯是大才,有此人相助,自己的大业便又会多了几成胜算!他说道:“好,好!得国师这样的人才,本王真是高兴呀!”
范文凯与龙烟,随即大礼参拜,口中念道:“属下拜见主公!”
刘玄将二人扶着,说道:“二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