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道过谢的盛小姐正同一群公子小姐站在那架子底下,仰头看着上面的奖品。
盛栎身边一向不乏献殷勤的人,白亦陵远远看见她手指着一件奖品说了几句话,像是在夸赞东西精美,旁边就有好几名公子抢着拿过弓箭,帮她争夺奖品。
陆屿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欠:“啧啧啧。”
白亦陵看了他一眼,陆屿立刻换了一副诚恳的语气:“你家人,都很招人喜欢啊。”
他说这两句话的功夫,盛栎那边已经有个人给了钱将弓箭抢在了手里,弯弓对好了准头,手一松正要放开,对面却是又过来一箭,比他抢先一点射中目标。
烟花盛放,刚才那位公子脸上怒色隐现,抬头看去,本来以为是盛栎的其他追求者来跟他抢着献殷勤,结果却看见一名衣着朴素的男子把赢来的奖品献给身后的少女,紧接着才补了银子。
他忍不住气道:“这人好不懂规矩,明明是我先付的钱,他抢什么抢!”
盛栎蹙眉,也向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她在外面一向雍容大方,很少明显地露出这种不悦之色,同伴们怕闹出不愉快来,便有另一名紫衣服的少年将弓箭拿过去,笑着说:“盛小姐,刚才那支簪子的成色也不过一般,没什么稀罕的,我来为你赢第六层的琉璃杯吧。”
盛栎道:“有劳楚公子。”
结果就在这个楚公子拿起弓箭的时候,对面又是一箭,精准地射中了第六层,赢得了琉璃杯,后面的接连好几次,都是如此,这已经不是不守规矩的事了,明摆着是有人要跟盛栎作对。
且不说盛栎这边的人如何愤怒,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却是已经看愣了。要这样跟人家抢东西,不光是一个蛮横的问题,最起码射箭的人应该是有真本事的,如此高台,箭无虚发,并且能次次抢在他人前面,今晚还是头一回见。
楚公子扬声喝道:“对面是哪位朋友?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各位就算是玩乐也莫要欺人太甚。”
回答他的是对面再次射出的箭矢,这次的箭是向着第三层直接过去的,同时一个男子的声音高声笑道:“我家小姐让我给诸位回话,她不懂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知道没本事就应该滚蛋。否则要是哪支箭力气用大了,射在各位的身上,可别怪我们没提醒呀!”
楚公子怒道:“我过去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人这么嚣张!”
他刚说完这句话,忽然破空之声大作,远处有三支长箭同时疾掠而至,径直向着高台射去。这三支箭竟是后发而先至,一支将对方的长箭打落,一支铮然射中目标,烟花炸裂之时,最后一支箭则穿过高台,铎地一声,正钉在刚才口出狂言的男子脚边。
显然,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这一下就完全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那个男子直愣愣地站了片刻之后,才猛地低下头去,看着面前不断晃动的箭尾,一时竟是满身的冷汗。片刻寂静过后,四周响起了轰然的喝彩声和掌声,梆子一响,有人大声唱道:“第三层,水晶花插!”
众人纷纷举目相望,想要看看那位一举拔得头筹之人是何方壮士。找了半天,却没看见人。
刚才得三支箭显然不是从近处射出来的,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后发而先至,撞飞别人的箭,更加可见不凡之处。
刚才对面跟盛栎他们争抢奖品的人固然箭术精湛,让人惊叹不已,但是行事确实也太过没品,现在众人见到有高手出面打压他们的气焰,也都十分兴奋,同时喝起彩来。
刚才那个叫着“没本事就滚蛋”的声音冷笑一声,显然有些挂不住了,说道:“三箭齐发,哼,很了不起么?我看也没什么难的!”
他说完之后,又是一拉弓弦,这回竟然是五箭齐发,分别射向高台上的五个位置,铆足了劲要压对方一头。但随着他的每一箭,另一边的速度却是更快,长箭连珠一样地射出,每一回都是连珠两发,准确无比地将他的箭矢打掉之后,随后一箭射中目标。
一时间,无数朵烟花接连升空,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绽放出各种不同的形状,美不胜收,周围亦是彩声雷动,人们对那个射箭之人愈发好奇了。
在两人这样的比试之下,高台上面的烟花几乎都要被囊括殆尽,那名男子根本就是被暗处的人压着打,再想想他刚才叫嚣的得意姿态,简直是丢人到了极处。
他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呵斥声:“丢人现眼的东西,真是没用!”
这声音娇柔甜美,听在男子的耳中,却使他全身上下飞快地涌起一股战栗,眼见此时只剩下木架最高处的一个红色绣球,他咬紧牙关,双目圆睁,将两张弓并在一起,搭上数支长箭,随着一声大吼,他用尽平生的力气,奋然射出。
随着箭势如虹破空而出,他手中的弓弦也应声断裂,男子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显然已经竭尽全力。
这一下搏命终究没有枉费,人群中发出一阵整齐的惊叹,发现他刚刚竟然一口气射出了七支长箭,一支在正中间直奔目标,另外六支挡在外围,防止中间的长箭再次被射落——这竟然好像隐隐形成了阵法一般!
大家心情激动,翘首以盼,又想看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如何破解,又担心他输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