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手腕粗的红烛猛烈燃烧着,将一室照亮。
程叙言与卓颜饮过交杯酒,烛光下女子不知是因着酒意还是热意两颊晕红,艳若桃李。程叙言抬手抚上。
卓颜眸光颤了颤,抬眸看一眼程叙言又垂下。那目光像带着一把小勾子。
程叙言动作一顿,随后俯身吻上那双唇……
次日天微微亮,程叙言刚有动静,卓颜就跟着醒了。
程叙言温声问:“黛黛,你还…”他的嘴被捂住了。
卓颜瞪他一眼,叫来贴身丫鬟伺候她穿衣。
程叙言见她身影趔趄,忍不住劝:“爹不是古板的人,巳时去敬茶也是可的。”
卓颜不理他。听听说的什么话,谁家新妇婚后第二天敢巳时去敬茶。
辰时两刻,程偃坐在花厅主位,接受儿子和儿媳的奉茶。
他眉眼含笑,接过茶后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儿媳。
八哥好奇的望着他们,见卓颜和程叙言站起来,它飞到卓颜面前,“新媳妇?”
卓颜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从半夏手里拿过一个银制的长命锁,在豆豆好奇的目光中挂在它胸前。
新妇见面礼。
八哥拍拍翅膀,瞬间飞向外面,不多时又飞回来,嘎嘎叫:“豆豆喜欢你~”
“新媳妇——”
花厅内外的众人都笑起来,此时时明端上早饭,卓颜微惊,看向程叙言。
程叙言扶着她往饭厅去,特意叫人拿了软垫。
十月里乍暖乍寒,今日倒是个好天气。午觉醒来后,程叙言和卓颜撤了罗汉床上的小几,躺在罗汉床上临窗望景。
成婚前,程叙言特意将婚房窗户改成扇窗,此刻窗户大开,四四方方的窗框犹如画框,描绘蓝天白云,远山秋景。
卓颜靠在程叙言怀里,捧着程叙言的手与自己对比,而后抬眸唤:“夫君。”
“嗯。”程叙言平静的应了一声,手指微动,穿过卓颜的手紧紧扣住。
午后的风还带着暖意,透过窗户轻轻拂面,格外温柔。
卓颜几乎有点不敢想这样的惬意。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
时下对女子颇多约束,成婚后更甚。大多数妇人都要操持家务。便是富贵如世家夫人也得熟悉府中事务,若是身份够不上倒是能够得闲,但也事事仰人鼻息。
卓颜跟程叙言说些有的没的,忽然卓颜起身问:“你的银钱我能猜个大概,昨儿个婚事办的体面,你可是捉襟见肘了。”
程叙言捏捏她的脸,“没有,家用另外放着。”
程叙言起身将那四百两银票的匣子给卓颜,说了说来源。卓颜点点头,“但还是不对。”
昨儿个定制的花轿,迎亲队伍,撒的喜糖,席面等等,因为程家院子小,还在院外置办席面,没个几百两下不来。
程叙言只好将之前卖方子得钱的事说了,卓颜眨眨眼,跟程叙言四目相对。少顷她拍着程叙言小臂:“你这是…肥水尽往外田去。”
卓家给卓颜的陪嫁就有两个地段好的铺子和两个庄子。
卓颜叹道:“你将方子给我,最后挣得钱都是我俩的。”
程叙言揽住她,将头靠在她肩上:“钱挣不完。有些事不能那样做。”
不等卓颜反驳,程叙言轻声道:“黛黛,成婚前和成婚后不一样。你若想要方子,回头我再给你想几个。”
卓颜哼了哼,却是没再说什么。
程偃在屋内清点清单,昨儿来的人都不是空手,谁家送了什么,价值几何都要记下,回头都是要回礼的。
半下午的时候,程偃清点完毕。趁着晚饭跟儿子说了。其实是说给卓颜听。
卓颜嫁给叙言便是程家的女主人,这些事都要让卓颜知晓。只是程偃是家公,不好跟新妇接触过多,需得避嫌,才在饭桌上说出来。
饭后程偃将记录来程家送礼的手册交给卓颜,以后这些事都要卓颜出面。
礼金部分卓颜只拿走一半,剩下的还给程偃。这是让程偃手里有钱,以后做点什么也方便。
夜深了,家中其他人都睡下,程偃行至窗前看着天空的弯月,轻笑道:“新媳妇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以后会跟叙言好好过。”
成婚三日后,程叙言携新妇回门。嘉郡主心里有成算,回门酒只办六桌,免得压了姑爷家去。
只是一片和和美美中,忽然有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还得是咱们郡主女迷人,才将程状元收拢去。”
“可不是嘛,之前有女子追到上京来,程状元都不理会,嫌人家女子身份低微。”
“可我听说程状元跟那女子……”声音渐渐弱下去,更有欲盖弥彰之意。
半夏担忧的望着卓颜:“姑娘。”
卓颜挂上一副完美笑容,抬脚向院子里的几名妇人去:“什么女子?跟我家夫君有关?”
几名妇人尴尬不已:“没,没有的事?”
卓颜眉头微拧,少顷又舒展开来:“莫不是御街夸官时候的事?”
“你知道?”有人惊道。
卓颜垂下眼,神色不变:“我家夫君从不瞒我什么,也早早与我解释了。”她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