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池在城郊,程叙言他们到达的时候已是巳时,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
太阳徐徐升起,四下微凉,日光的暖意洒在身上很舒适。
闻朝从马车上跳下来,将长随吓了一跳。闻朝不耐道:“爷又不是瓷做的,紧张什么。”
他张望一番,不高兴的对卓楠星道:“这地儿就是一座大殿,周围栽些银杏树,这么个破景儿让爷专门跑一趟?”
这会子也没什么人,金黄的银杏树下,红墙黑瓦的大殿座落其间,人烟寥寥,有种荒芜凄楚之感。
闻朝好热闹,好繁华,不喜欢这过分清幽地儿倒是合乎他性子。
卓楠星想了想,故意道:“叙言哥是读书人,就喜欢这种诗情画意的地方。你不懂。”
卓楠星心中念叨:快走吧快走吧,你走了倒还好了。
八哥落在程叙言肩膀上,蹭蹭程叙言的脸:“叙言是读书人。”
闻朝瞬间星星眼,看着程叙言酸的冒泡。豆豆这么对他就好了。
卓楠星见闻朝不说话,催道:“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你…”卓楠星想说你不喜欢这里就早点走。
然而闻朝撇撇嘴,不甘不愿往大殿去。
卓楠星:………
这傻x想嘛呢,怎么不按套路来。
时明和卓家的小厮留下守车,闻朝带上他的一名长随。
大殿藏于林中,看似近实则远。青石路两侧银杏树金黄摇曳,热烈而盛大。
人行于其下抬头仰望时,蓝天泛黄秋意浓。程叙言眉目舒展,忽然漫天银杏叶袭来,程叙言下意识抵挡,没叫一片叶子飘落头脸。
闻朝眨眨眼:“还真有两下子?”
卓楠星:???
卓楠星:!!!
“闻朝,住手。”卓楠星有点生气,闻朝早饭吃撑了吧。
闻朝瞬间扭过头,眉毛倒竖:“臭小子你叫谁。”
丫的毛都没齐,敢直呼他闻五爷的名姓,闻朝嗷的一声扑过去。两个人顿时战做一团。
八哥飞在天上嘎嘎叫:“打得好,打得妙。”
“使劲打——”
八哥兴奋的不得了:“揍他脸!”
程叙言和闻朝的长随赶紧上前把二人拉开,长随关切道:“小五爷,您怎么样……”
长随话没说完额头一热,他抬手摸,发现居然是坨新鲜鸟屎。
长随:???
八哥用力拍打翅膀,好似生气:“多管闲事。”
长随:我**,讲点道理,程叙言也拉架了啊!
怎么不朝程叙言甩鸟屎。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这八哥怎么煽风点火,一点都不正派。
说好物似主人呢。难道……
长随刚拿小眼神瞄了程叙言一眼就被闻朝推开,闻朝嫌弃道:“快把你脸上鸟屎擦了。”
长随:………
经过这么一打岔,闻朝和卓楠星总算消停了。程叙言叹口气,行在二人中间。
闻朝消停片刻又叨叨:“太安静了,无聊。程仲惟,你作首诗听听。”
卓楠星牙齿咬得咯咯响,“你怎么不做啊。”
闻朝刷的打开折扇,理直气壮:“爷不会。”
卓楠星:你不会你还这么嚣张。
程叙言想了想,以银杏为题作诗,意境有了,还挺押韵,闻朝扇了扇扇子:“凑合吧。”
八哥落在程叙言肩头,昂着脑袋,“秋风瑟瑟,枝叶依依。”
“好——”闻朝猛的出声,用力拍着巴掌对豆豆一顿夸:“短短八个字,意境诗韵皆有,豆豆大诗人。”
八哥嘎嘎一顿乱叫,在众人头上盘旋,闻朝的长随心都提起来了,唯恐这八哥再甩一坨屎。
八哥美坏了,终于肯落在闻朝小臂上,闻朝试着摸了摸它,豆豆也没躲。
闻朝那叫一个感动欢喜啊。
卓楠星觉得闻朝的脑子里塞的都是鸟屎,也懒得跟他计较。卓楠星同程叙言闲聊,忽然道:“叙言哥你那么厉害,肯定很多女子倾心你。”
“没有。”程叙言道。
“骗人。”卓楠星盯着程叙言的脸:“叙言哥长得俊又有才华,我不信没人喜欢你。”
两人对视,程叙言垂下眼,“……有…个。”
卓楠星立刻追问:“那你呢,你喜欢她们吗?”
程叙言没说话。卓楠星眼皮子直抖:“叙…叙言哥?”他试探道:“你真的有意中人啊?”
“没有。”程叙言抬眸,目光诚恳,他道:“曾经有。”
程叙言不是傻子,卓楠星某些反常行为套入“那种可能”也就有了解释。
除却其他因素,单论卓楠星的性子,程叙言还挺喜欢。卓楠星爱恨分明,又有种不合年龄的天真纯粹。如果做友人,程叙言很希望能跟卓楠星保持这种友谊。
只世事难料,程叙言不强求,顺其自然罢。
卓楠星听到程叙言的回答,眉头微皱,他吸了吸鼻子陷入纠结中。过了会子他小心翼翼问:“曾经有……,那现在叙言哥还念着那姑娘吗?”顿了顿,卓楠星又问:“为什么叙言哥没跟那位姑娘结为夫妻。”
卓楠星真的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