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手就是一船一船的杀,不留下一个活口,你夜里不会梦见他们?还是说你养了这么一批虎狼之辈,但自己只会躺在县丞府的床上数他们送上来的钱,根本看不见那些银钱上沾着多少无故人的鲜血,你愤恨世家高官高高在上,那我问你,一船人里有几个少爷小姐?又有多少丫鬟仆人?船夫侍从?”林飘抬腿就给他一脚:“少在这里给老子装,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戴的什么,你看看你儿子女儿穿的什么戴的什么?”
林飘冲下台阶,把他女儿脖子上玉拽了出来,婴儿拳头那么大的一块墨玉,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了:“这就是你当父母官的态度?但凡你把这些钱真的花在百姓身上了,我都佩服你有种,你娶了一个匪女,养了一堆水匪,杀人无数,还嫌自己仕途不好升不上去,你心里没偷着乐过?你在这小地方快活似皇帝,里里外外都由你一把抓在手里,和土皇帝有什么区别,我要是你我也想死,管她什么妻子女儿,离了这宝地去做逃犯,可不乐意了吧?”
温朔和二柱在旁边都看傻眼了,温朔还是第一次看林飘骂人,二柱虽然看多了,但没想到他在这么危急的时候都还能骂这个狗官一顿。
县丞憋红了一张脸:“你一个小小哥儿,哪里知道官场的事,杀有钱的人,算什么杀?”
“你全家上下富得流油,按你这个意思,现在可以全杀了是吧?连带你府上的丫鬟,看门的狗,都不用留了是不是?”
县丞抿着嘴不说话了,下面的夫人冷冷道:“你别说了,我去将你们的人带进来,然后你们就放了我们一家人。”
“行,你去,温解青回来了,就放了你的孩子们,等我们到了说好的地方,就放了你男人。”
夫人走出庭院。
温朔看向侍从:“去备马车停在后门。”
二柱也赶忙道:“把我娘也捎上,别把她忘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温解青被带了进来。
林飘赶紧上下打量他,见他没伤着碰着什么,看着状态还挺好的:“温哥哥,快过来。”
然后他们挟着县丞,从县丞府后门退了出去,外面是侍从已经准备好了的马车,二婶子小心翼翼从布帘边沿露出半张脸:“飘儿!二柱!你们没事就好,我这颗心可真是要吓没了。”
他们上了车,县丞被结结实实捆上,林飘和二婶子挨坐在一起,两人挨着靠着,沈鸿坐在身边,林飘想着今天一晚上的遭遇,又累又恐怖,想要睡一会,却又睡不着。
“我们要去哪里?”
“州府,从这里去州府,从夜里到第二天的中午便够了。”
林飘点点头,毕竟温家的护卫很讲究效率,马车准备的是大马车,前面套了两匹马,说是快马加鞭也不为过。
林飘在心里想,也不知道温家旁支的人是怎么联系上县丞这边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县丞手上有水匪?
林飘看向县丞:“你是得了谁的意思,叫你来截杀我们的?”
林飘看他不说话:“你这时候嘴硬也没用了。”
“你们知道了也没用,是上面的大人物,不然我不会冒险做这样的事情。”
“多大?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也只是个替死鬼而已,你以为大人物就能让你全身而退?他真这么厉害他就自己动手了,他不敢让人知道是他做的,不就是怕一旦暴露了承受不了温家的报复吗?”
“你很能说,但供出他只会让我死得更难看,何况我根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你不知道,但你有猜测是吗?”
县丞闭上了嘴,温朔上去招待他去了,先给他吃了两个嘴巴子:“你说不说?!”
温朔气得眼睛都红了。
温朔一整晚都没睡,熬鹰一样熬县丞,林飘听得受不了,闭着眼睛靠在婶子肩膀上,他俩互相靠着,半梦半醒的睡得昏昏沉沉。
林飘心中不安定,被马车晃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都靠酸了,抬手一看,手中还紧紧抓着沈鸿的一块衣袂下摆。
林飘扭了扭脖子,松开那块衣袂,还压在腿上使劲的抚了两下,压平上面的褶皱。
沈鸿也在闭目养神,感受到身旁的动作,睁开眼看了一眼,然后又阖上了双眸。
到了州府,一进州府,林飘感觉就像第一次从村里到县府的感觉一样,有种进城了的感觉。
他们先安置在了一家客栈中,然后沈鸿二柱温朔他们去处理外面的事情,留了两个护卫在客栈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按照惯例,进入客栈先睡觉。
林飘心里担心他们,但想着想着一整晚和半个白天的紧绷慢慢释放了出来,慢慢也睡了过去,林飘因为受了这段时间的惊吓,睡在客栈心里已经很没安全感了,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圈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到睡醒,温解青已经提前在客栈中叫伙计准备好了菜,林飘和婶子下楼吃饭,半途中沈鸿二柱和温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