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是再好不过的靶子了,他并非出身世家,父亲是巨豪,按道理来说也是十分有身份不能得罪的人家。
但是他不是大夫人生的,是如夫人生的,虽然母亲身为鲜卑美人一枚比较受宠,但老话说得好,如夫人不如夫人,说来说去这身份不上不下,别人想拿捏还是拿捏得起的。
目前穆玉同学在牢里日子很苦闷,但是因为打点到位,过得还不错,换了干净的牢房,还安置上了床和两个轮流值班的仆童。
那几个家境普通的学子,林飘让同喜楼照样每天给他们送饭去,然后稍微打点了一下,让狱卒好好照看他们,也没受什么为难,只是唉声叹气的继续蜗居。
第二个月,人依然没放出来,沈鸿和韩修地位直升,但林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升的,也没有明确的一个名目,但从目前的感觉上来看,像是荣升为全校级的课代表了,是班长中的班长,有点学生会会长的感觉了。
第三个月,韩家和温家慌了,林飘不知道为什么,温解青派了一辆马车给林飘,供他使用,方便他平日进出鹿洞书院,林飘去看沈鸿的时候问他到底怎么了,沈鸿说,他们可能被五皇子釜底抽薪了。
简单来说,这是一局慢慢推进,慢慢搭建壁垒和围墙的棋,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被针对的可能是院长,后来发现针对的可能是整个书院,现在发现,被针对的就是世家。
皇子是不可能针对世家的,尤其是一个连太子名位都没有的皇子,针对世家等于找死。
但这家伙非常傲气,因为世家不愿意站队的行为,他貌似派了王伺来挽回,实际上这是一种高贵冷艳的最后警告。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跪舔我的机会,如果你们再不跪舔我,我就真的不原谅你们了哦。
于是乎,五皇子真的发火了,他要的是世家的支持,但是这些世家都不支持他,他与他身后的最强大脑商议之后,得到了一个锦囊妙计。
内部分裂才是最强的打法,既然嫡系不愿意站他,那么他可以友好的问一问庶支,朋友,有没有兴趣替代嫡系成为世家的代表掌权人啊?
这案子按着这么久都没推进,就是因为五皇子和庶□□边的准备还没完全充足,现在铺垫得差不多了,各方面准备也充足了,一大堆证明穆玉存心不良,身份存疑的东西呈了上去,其中包括说穆玉的母亲是鲜卑皇室后代,所以穆玉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鲜卑皇室这种言论。
反正林飘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只知道事情是真的严重了。
这下不用沈鸿提醒,林飘也知道:“下一步肯定是往温朔和韩修这些人身上扯了。”
他们一旦被打上了烙印,五皇子基本就大获全胜了。
“如今他们家中的人就在天子脚下,斗争越发激烈,母族与各方势力也在为他们奔走,会转危为安的。”
“哦。”林飘点了点头,继续吃菜,反正不管发生多离谱的事情,沈鸿每次对他说话,都是说,会没事的,会转危为安的,不管多大的事,说给他听的时候都变成了小事。
从夏到秋,林飘管不着这些事,只想着每五天休沐的时候能看见沈鸿和二狗全须全尾的回来心里就能安定上好几天,不安心的时候就坐上温家派遣给他使用的马车,上山去看一看他们。
冬十二月,穆玉死了。
这案子还在查,还在审,他写了一封血书,痛陈自己无辜,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但实在不忍再因自己让师门与爹娘受人指指点点因他蒙羞,在牢中自尽了。
林飘麻木了许多,只顾着过自己小日子的心一下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这种残忍和恐怖一下赤.裸裸的放大无数倍呈在了面前,林飘连去祭拜穆玉,蹲在铜盆前大把大把的烧着纸钱都止不住眼泪。
沈鸿看他哭得眼睛都肿了,泪珠坠进兔毛围脖里,把下巴前毛茸茸的兔毛都滴得一绺一绺的了,便凑近扶了他一把,侧头靠近他耳边,无奈的轻声道:“是假死。”
林飘止住了眼泪,抬眼看着他:“真的吗?”
沈鸿轻轻颌首。
如今案子已经查到了疑似世家们与穆家交好,穆家又与边境粮草有关,疑似贿赂,疑似操控边境战事,疑似勾结鲜卑。
每一个疑似都可以让上千人掉脑袋。
如今鹿洞书院的学生越来越少,都看出情况不对劲,不管是自己决定还是家里决定,不少学生离开了鹿洞书院,想要同鹿洞书院撇清干系,避免卷入这个可怕的漩涡里。
林飘总是担心可能再过两天,韩修和温朔他们转眼也没了。
想了想穆玉假死的事情,倒是假死得很好,假死得当机立断,要是再晚一点,事情越扯越大,再想死遁就没这么宽松的环境了。
林飘不知道沈鸿在这些事情里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但以他的聪慧,至少是个军师,于是给他炖了不少补脑子的汤。
一月,新的一年,林飘决定要得过且过,快活的将日子先过了,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