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迎自己进去的打算,就这样把他放在门口,让周围一群泥腿子对他指指点点笑嘻嘻的。
“沈鸿呢?怎么还不来迎我?他都几日不上私塾了?假也没告,还有没有个规矩。”
林飘一改脸色,村子里大部分人扯头花都是一根直肠通大脑,再委婉下去围观群众可要听不懂了。
“鸿儿落了水昏迷,我把他带回家一看,瘦巴巴的都要皮包骨头了,我一问吓我一跳,原来读书这么辛苦,一天只给吃一顿饭,还不许吃饱,读完书背完课本太阳都下山了,孩子都要饿傻了,我还正想问问你呢,就这么给我家带孩子的,合着你一天吃三顿不嫌多,小孩一天只给吃那么点猫食?”
林飘凶悍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倒是想顺便揍他一顿,但是人太多了不好发挥,只能把嗓子发挥到了极致,怒火直喷。
四周顿时哗然。
“小沈家为沈鸿读书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居然饱饭都吃不到。”
“读书真是苦,果然一般人读不得这书,我儿在家还有两顿饱饭吃呢。”
王童生气得发抖:“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算什么东西?我鸿儿说了,你给别人吃饭就不给他吃饭,你一个童生,是不是嫉妒我鸿儿的才华,二十几的老菜梆子还没考上秀才,我鸿儿比你有出息多了,你是不是见他文曲星下凡就嫉妒他,想把他饿傻好考不上功名,叫你一家独大?”
四周嘀嘀咕咕的。
“真的假的,做先生的还能不如学生,他可年长沈鸿那么多呢。”
“我还以为当先生的都是了不起的文曲星呢,原来也就是这样的。”
也有人在暗暗心惊。
“沈鸿已经读得这么厉害了?!”
“居然都已经超过先生了?真是了不得,二柱真是占到大便宜了。”
王童生气得发抖,来之前他还想是沈鸿主意大了要好好收拾收拾,没想到是他这个哥夫不是个东西,口出狂言丝毫尊重畏惧都没有,当真是无知哥儿。
他手指发抖的连指林飘:“原来症结在你身上,你是不是想把沈鸿扣住赚钱,不叫他再上私塾,当真是个不要脸的泼皮,伶牙俐齿颠倒是非!”
这话本来就在村子里隐隐约约有在传,可沈鸿自己愿意,没人敢明着说出来。
王童生一说,四邻的目光都探究了起来。
林飘原本让沈鸿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沈鸿和二柱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先生说话的声音,对小嫂子是一点都不客气,旁边的人听见了还都在笑,虽然小嫂子一点都没生气,但他听了都气得慌。
二柱站起身来,看着沈鸿气不打一处来:“沈鸿,你教我读书识字了不起,但咱们就在这坐着听他欺负小嫂子?你要不帮着小嫂子,我可就不认你了!”
沈鸿默然了一会,站起身打开帘子向外走去,心里也是有些慌的。
二柱不知道,顶撞师长是大不敬,不管先生是怎么对他的,以后叫人议论起来,也只会说他德行有亏,嫂嫂大概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叫他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嫂嫂总想护着他,可大哥已经死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林飘半点不动气,想他见过的场面多了,这个老童生半个憋不出个屁,他吵得游刃有余,正话头撕扯着,扭头一看沈鸿出来了。
大人正吵着,小孩子来搀和什么。
王童生一见沈鸿,大喜过望,拿出了大慈大悲至圣先师的架子一拍衣襟:“沈鸿,你这哥夫,大字不识,当真是愚鲁无礼!”
“啊对对对,大字不识的人真是叫人看不起,不读书一辈子当人下人抬不起头。”
大字不识的围观邻居笑容消失在脸上:我没有招惹你们任何一个人。
沈鸿站在院子里台阶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王童生,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瞳子偏大,显得十分聪明而沉静,又是个漂亮的小孩,小大人似得站在下面。
“先生,我嫂嫂不喜人叫他哥儿,还请改口。”
林飘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了呢,听他一说这话,头疼得想把二柱扯出来捶一顿。
沈鸿的声音又响起:“另外,是我不想上私塾了,银钱两讫,并无亏欠,先生的恩德鸿自然永记于心,还请先生离去,不要喝骂于家门前。”
“没我教导,你明年定考不上童生!我要同我老师同窗写信,告诉他们你无德无行不尊师长,我看你怎么考。”
林飘已经要翻白眼了,MD,最烦装逼的人。
“说完没有,说完我关门了。”
“你你你你你你……”
林飘把一串你你你关在门外面,等到王童生的唏嘘冷斥声渐渐远去之后,叫了一声二柱。
“小嫂子,干啥?你说。”
林飘笑眯眯的一把搂住他:“学得辛苦了吧?走,咱们出去放松一下。”
二柱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