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宗?”修眉微扬,玄渊稍稍提高声音反问了一句, 将两个少年道士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他轻笑一声后方才继续问道, “你们说的是宁云泽灭掉正道、一统邪道后所创立的宗门吧, 怎么, 云泽宗有做了什么事情吗?”
玄渊的话音落下后, 被询问的两个少年道士都不由露出迟疑和怔忪的神情来, 在一阵沉默后,由那年长些的少年道士略显迟疑和纠结的回答道:“说起来, 云泽宗好像还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为邪道, 但与之前的白骨宗等邪道还是有所不同的。”
“师兄,你怎么帮邪道说话啊?!”成熟些的道士说完这段评语后,他身边的更青涩年幼些的小道士顿时忍不住跳脚起来, 语气颇为忿忿不平的嚷嚷道, “邪道才没有好人呢, 师兄你是被他们给蒙蔽了、欺骗了,你要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啊!”
顿了顿, 这眉宇间还渲染着青涩和稚嫩的小少年颇为不满的撅了撅嘴,恨恨道:“师兄,你难道忘了吗?国师大人之所以会坐化仙去, 都是因为那云泽宗的宗主宁云泽啊!他是我们的大仇人,你不能帮他说话的。”
这师兄眉心微微一蹙,露出几分无奈之色来, 他轻叹一声,拍了拍自己师弟的头,放柔了语气和声音,低声安抚道:“师弟,国师大人坐化仙去之时,云泽宗的宗主根本就不再燕京,反而在千里之外,他便是大宗师,也不可能一夜之间便来到燕京将国师大人杀害。”
“国师大人的死和宁宗主没有关系,师弟你不要听信外人的胡言乱语,当真以为国师大人的死和宁宗主有关,故而就胡乱迁怒于他。”身为师兄的少年拍了拍师弟的肩膀,沉声道,“你用客观眼神去看云泽宗,你真的觉得他们是和原本邪道一样的宗门么?”
清秀好看的眉眼间忿忿不平的情绪稍稍散去,年幼些的小道士瘪了瘪嘴,似乎想说些云泽宗所行的不法之事,但他想了好久却实在想不起什么什么么可以拿来说的事情,最终只能是蔫蔫的闭上了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如果真的站在客观角度来说的话,虽然由邪派宗门组合形成的云泽宗也不是什么兼济苍生、拯救世人的名门正派,也确实没有做什么好事,但非要强行说他们所行之事尽皆都是恶事,云泽宗就是武林一大毒瘤隐患却也并不尽然。
虽然正道被灭后江湖武林确实陷入到一段时间的动荡和混乱之中,但因为邪道全部都统一建立起了云泽宗这个宗门,邪道那边倒是一点也不混乱,更少有出现往日那种动辄灭人满门的事情出现,虽然正道被灭,但江湖依旧还算平静,没有闹起大乱子来。
而被一统的邪道没有做出更多丧心病狂、更多灭绝人性的事情来,不得不说也确实和新成立的云泽宗有关系——在那位新宗主的威慑之下,那些被合并进云泽宗的邪道中人也不敢再继续做哪些灭人满门的恶事,说起来,如今的情况反倒要比邪道四分五裂时来得更加安定。
见师弟哑口无言,显然是在事实面前无话可送,做为师兄的少年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来,十分认真的说道:“虽然武林现在把持在云泽宗手中,但武林并没有大乱,依旧维持着大体平和的局势,如此情况,反倒比以往三足鼎立时来得更安定,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这两个少年道士之间的对话不由让玄渊眼中掠过一抹清淡温和的笑意。正道被灭,邪道一统,乃至云泽宗的建立,这全部都是玄渊为了帮助宁云泽完成任务而做的事情,而现在从事实来看,在成为武林至尊,统领一切以后,宁云泽也并没有做出什么破坏这方世界安定的事情出来。
这样至少让玄渊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帮了宁云泽完成心愿,其实并没有伤害到太多其他无辜的人。宁云泽能够在达成所愿后依旧秉持本心,并没有将自己所遭遇的悲哀之事发泄到无辜之人的身上去,其实也说明宁云泽心中对于曾经所经历的痛苦惨事已经能够做到忘怀了。
这样就很好了。他已经走出黑暗,走向光明,不会再被过去的失去所桎梏,反而能够走出属于自己的全新未来,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玄渊没有再继续询问这两个少年什么,因为他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问得差不多了,而还有一些他没有得到回答的事情,就算他继续问下去也没有意义,因为很显然这两个少年自己也不清楚,他们原本不过是国师府内复杂庶务的道童可以,不太可能知道很多内幕之事。
至少他们两个都完全不知道,他们口中坐化仙去的杨玄之根本就没有死的事情。
玄渊一扬宽大飘逸的长袖,下一刻斗转星移,他的身影从朱红走廊之上消失,却是直接就离开了,仿佛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一般,仿佛这一段朱红的回廊之上,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两个少年道士而已,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他来得莫名其妙,根本无人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同样的他离开时也是一样的神秘异常。而在他离开以后,这两个少年道士的记忆里顿时没有了玄渊这个人,他们之间的交集彻底被湮灭,就犹如水过无痕一般0最终了无踪迹,什么也没有剩下。
玄渊离开了国师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