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得知祝大人匆匆而来, 连忙亲自招待他,在知晓祝大人前来是为了见自家儿子以后, 立刻就打发长随去请。他并不清楚祝大人突然到访的原因, 只是见他一副急得原地团团转的模样,心头有些不祥预感,有所猜测。
当玄渊大步流星的走进正堂,祝大人直接就冲了上去,双眼充血、神情悲痛惊惧,抖着嗓子颤声道:“幼璇她、她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祝大人抬手用袖子掩面, 挡住面上的痛苦之色,泣不成声道, “我儿她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贤侄,我听闻你与玄正观长仪真人颇有交情,能得长仪真人批命想来得他青眼, 你可否、可否去求长仪真人前来看看我儿幼璇的情况?今日从赏花会回来时, 幼璇的贴身婢女说她、说她在宴会中途,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说完这几句话, 祝大人像是再也扛不住一般, 连祝幼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什么个情况都说不出来,堂堂七尺男儿生生红了眼眶、掩面一阵抽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如今祝大人是真的心神俱伤,痛彻心扉。
对于发妻唯一留下的这个女儿, 祝大人向来捧在手心里疼宠,不然也不至于养成祝幼璇这个霸道傲慢的性子,他本以为秦祝两家素来交好,就是祝幼璇性子出格些,凭着两家的交情秦家也不会苛待祝幼璇,未来她的人生不说如何幸福,至少安定平和。
因着祝幼璇未来是什么模样已经是清晰看得见,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非扭着女儿遵从女戒女规,所以祝大人也就放纵了祝幼璇平日里肆意妄为,只想让她在闺阁中过得更快活一些,他怜爱女儿生而丧母,只想让她高兴,无拘无束的活着。
但是谁能想到原本计划得好好的未来就那么被打破了,先是秦家退亲,后是女儿竟然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了身。今天他一听女儿和她贴身丫鬟碧珠的话后,急得差点就开祠堂请列祖列宗保佑,把女儿身上沾上的不干净东西赶走祛除。
好歹祝大人还有些理智,知道祠堂不是能轻易开的,便又想找高人祛除女儿身上沾上的不干净的东西。说到高人,祝大人可不就立刻想到玄正观的长仪真人了么,而要说到这位活神仙,目前能见到他的可不就有秦修茂。
故而当下,祝大人连衣服都没换,也没乘轿、坐马车,直接一气步伐急促的从祝府跑到了秦府,一路上他心中是百感交集、悲痛难耐,当见到玄渊后,事情还没说清楚就忍不住掩面而泣,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怎地就遇上这种事情了。
听了祝大人的话,原本正在喝茶的秦大人一口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一下子豁然站了起来,又惊又疑:“此言当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世侄女,她如今可还安好?”
从玄正观的地位和天下人对他们的崇敬就知道,当今天下迷信之风甚浓,对鬼神之事更是充满了敬畏,秦大人听完祝幼璇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根本就没有谁故意装神弄鬼的想法,而是深信不疑,心头顿时寒凉一片。
秦大人也忍不住在正堂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大步走到祝大人身边,温声安抚宽慰道:“我知你心痛难忍,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把附在世侄女身上的脏东西给除去,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如何帮你?这等时候,你为人父亲,可不能先没了担当,自乱阵脚!”
随着秦大人的宽慰,已经把心中惊骇担忧之情发泄出来的祝大人稍稍镇定下来,只是整个人依旧忍不住痉挛哆嗦着,脸色惨白,虽泣声止住,但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出话,秦大人无法,只得朝玄渊使了个眼色,示意玄渊快点安抚一下祝大人,让他不要再过于激动。
虽然碍于自家儿子坚定不移的态度而退了与祝家的亲事,但秦大人和祝大人是真正关系亲密的至交好友,与他感情深厚,又因退亲之事对祝家颇为愧疚,此时见祝大人掩面而泣,觉得祝幼璇不详而膈应的情绪倒没有多少,反而颇为同情,很想帮助祝大人。
玄渊一时颇为无语,对于祝大人口中祝幼璇沾了脏东西的事情,再没有人比玄渊更清楚了,因为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但这话肯定不能漏给祝大人和秦大人知晓,故而他只故作沉吟,便缓缓道:“长仪真人乃世外清修道长,要说动他下山怕是不易。”
他才刚刚委婉了一句,准备细细说一下请长仪真人下山的难度,但还没能他把话说完,急不可耐的祝大人又再次抱拳深深一躬,颤声道:“贤侄,叔父知道此事艰难,先帝病重派遣数千精兵强上玉泉山也没能成功请下玄正观的道长,我知道祝家没这个仙缘和脸面,只是、只是……”
祝大人颤声泣道:“只是满天下怕是只有长仪真人可以救幼璇吾儿,哪怕机会渺茫,艰难异常,我也不愿放弃这一线生机。叔父求求你了,求你去请长仪真人,我知道此事艰难无比,所以就算此事不成,叔父也承你的情,只求你替我去玉泉山上一趟。”
他是把长仪真人当最后一根稻草了,他觉得附在祝幼璇身上的脏东西十分强大可怖,满天下唯有长仪真人能对付,若是长仪真人置之不理,就算他求了满天下的僧侣道长,也无济于事,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取代。
秦大人不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