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既然以赏花宴的名义邀请京城众多名门闺秀、青年俊才过府游玩, 自然有她的自信和底气, 她府邸中花园里不知道栽种了多少奇花异草, 春日一到,满园春色, 色彩妍丽的百花灼烈肆意的开放着, 妍妍姝色, 美不尽收。
花园面积很大,而在花园中,凡是能够赏到百花盛开美景的位置都建起了精致至极的亭阁,十余个各有特色、绝不相同的亭阁分散错落立在花园中,踏足任何一个亭阁, 都能看到一片妍丽花朵灼灼盛开的美景,春日气息尽收眼底。
长公主府的花园中分散在花田各处的八角亭阁面积或大或小,以位处于花园正中央的楼阁最大,这是一座两层楼阁,站在二楼延伸开来的亭台上, 可俯瞰整个花园的美景。除主楼以外, 其余那些分散在花园各处、隐隐约约围着主楼的亭阁则面积颇小,只摆得下一两张圆桌而已。
整个花园, 今儿个宴会就是大长公主宴请的世家贵女们玩耍的地盘, 她们想赏花、想投壶、想看戏, 又或者兴致来了想吟诗、想作画,都可随意,说是赏花宴, 其实也不过是大长公主给宅在家里寸步不得出的闺阁女儿们一次松快玩乐的机会,没有太多讲究。
花园里是没有男子涉足的,大长公主另有地方安置这些青年才俊,在花园旁便是一片竹林,林中有三层高的竹阁,一众青年聚在其中谈诗作赋、讨论经义,或高谈阔论,或品茗对弈,倒也自在。竹楼很高,距离花园也不算远,若登高望那边看去,能隔着翠碧的竹叶影影绰绰看到些许朦胧影子。
在这些才俊们聚着的竹阁里,摆了长案,铺了白纸,磨了浓墨,若是那位公子有兴致写几个字、画一幅画,便可选择打发小厮或丫鬟送到那边花园里去,若是惊艳之作,大长公主可不就会摆出来给众人传阅一番,光这一点就让很多才俊都赶着往花园那边递上他们的大作。
不过男子的大作可以送去给女儿家们评鉴欣赏,花园里这些千金贵女们的字画却不会轻易流出,毕竟在这礼教森严之时,女儿家总是比不得男子无所畏惧、恣意随意的。这字画,若是哪家公子,传出去也无所谓,但若是女子闺阁作品流落了出去,怕是对女子闺誉不好。
花园中,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温暖却不灼热,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开阔温暖起来,花田中烂漫缤纷的百花肆意绽放着,简直像是燃烧着它们的生命一般,热烈尽情、轰轰烈烈,百花是如此热烈而又激情的绽放着,花香阵阵,馥郁清香,给人以极为温柔浪漫的感官。
一处位处于偏北方向的亭阁中,坐着四五个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年轻女孩子,她们都是关系亲密的手帕脚,此时在赏花会上便聚在了一起打闹玩笑,总是互相认识的,处在一块倒也自在。
因是春日,又是来赴赏花宴,几个女孩子都穿着颜色鲜亮活泼的春装,鹅黄淡粉、宝蓝浅绿,襦裙色彩明丽鲜活,薄纱飘飘、衣袂纷飞,灵动得就像是春日里停驻在鲜花上振翅的蝴蝶一般动人。
这几个女孩子娇俏动人,含着笑意和欢愉的互相说着话、玩闹着,清明悦耳的声音像银铃一样,她们脸上都带着真诚甜美的笑容,显然心情极好,在真正在享受着春日里的美景,心情柔和欢畅。
就在这时,最靠近这个亭阁,距此不过十余米的东北侧的亭阁中突然传来一声语气中掩不住傲慢和嚣张的斥责声:“你没长眼睛看到我在这里呀?你刚才差点就撞上我了知不知道?”
这个声音还稍带稚嫩,却尖利得很,顿时让周围亭阁所坐的世家贵女们都将目光投了过去,就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昂着头一脸傲慢的说道:“就你身上穿的这身破衣裳,要是撞上了还不把我的衣裙给划伤了,我今天穿的裙子有多难得,有多珍贵你知道吗?”
说话的少女豆蔻年华,但满脸的傲慢,带着莫名的优越感道:“这可是三十个绣娘不眠不休绣了半个月才绣成的百蝶穿花金细曳地裙,光是这裙子上金丝银线的绣线都足够买你身上一身的行头,更不要说我这条裙子上镶嵌的宝石珍珠,更是价值不菲,你撞坏了我的裙子赔得起吗?”
在众人看来,亭阁中站着扬声质问斥责的少女神情稍稍有些憔悴,但却不掩她傲慢刻薄的性情和神态,她身上所穿的长裙当真是极为好看,裙摆上百只大大小小,颜色、模样都完全不同的蝴蝶绣得精致极了,仿佛活了过来真的在裙摆上翩翩飞舞。
裙摆上,蝴蝶的翅膀、眼睛,还有那一大朵一大朵颜色浓烈花瓣层叠的花朵上,都细细的用金丝银线挑了形,在阳光下折射出潋滟璀璨的光华来,加上那点缀的珠玉宝石,越发显得穿着长裙的祝幼璇光彩照人、明艳大方。
只不过长裙华丽的祝幼璇并没有什么契合这条裙子的娴静优雅和高贵端庄,她反而正在斥责着面前的一个气质怯弱、衣着陈旧的少女,祝幼璇头颅昂得高高的,尖细的下巴抬起,娇美秀丽的面容上满是尖酸刻薄的傲慢和鄙夷不屑,仿佛对面的少女是什么让她觉得不堪和嫌弃的存在。
被祝幼璇指着骂的少女一脸瑟缩和畏惧,满眼的惶恐和不安,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