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在施展了神降术之后, 得以暂时借用了一位神祇六分之五的力量,这使得你在短暂的时间内拥有极为强大、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 然而不得不遗憾的说一句, 你在拥有了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强大之时, 同样也暴露了一个极为明显的缺漏。”
玄渊微微笑着, 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 淡漠而冷淡的对教皇说道, 语气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和轻慢:“而且你所暴露出来的这个缺漏是致命的,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 想杀你不过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对于教皇使用神降术获得力量这一点,玄渊其实不太瞧得起。因为这样的行径说到底,也是在借用他人的力量,而非靠自己努力修炼变得强大、获得足够抵御一切危机和险境的力量。
这样的行为在玄渊看来, 其实说不上有哪里值得赞赏,他也不会为了教皇舍生取义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施展神降术而有什么感慨。在他看来, 教皇燃烧生命与灵魂施展神降术, 其实与许多无力改变现况,所以请求外来者帮忙的原主没有什么区别, 这没有什么值得他尊敬或者敬佩的地方。
玄渊愿意在一个个任务世界中行走、替原主完成愿望,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因为敬佩他们愿意付出灵魂的代价换取一切重来,他只是有一点惋惜和叹息,所以才愿意顺手替形形色色的原主实现愿望。对他们,玄渊甚至连同情都说不上——他实在做不到感同身受,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局面。
真正能够赢得玄渊欣赏和赞同的, 是靠自己修炼出强大到足以主宰一切的实力,光靠祈求别人的话,将永远仰仗他人、受限他人,一举一动都不自由、不自在,如此又有什么意思。
而且教会越是对神降术依赖,越是将之视作底牌,就越是受限于神祇的垂怜与恩赐,相当于作茧自缚。一旦神祇不再将目光投注在教会身上,那么教会、信徒的存在就会变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教会对神祇的依赖,硬生生把自身的命运歪曲到如此可悲、仿佛是水上浮萍的地步,看得清楚的人都不由为此唏嘘叹息,然而身处局中的教会众人却当局者迷、执迷不悟,看不清自身命运所在,找不到真正解救人生的通道。
教皇感受到如今自己这个状态的强大,对于玄渊的话,他根本不信,只淡淡一笑:“如果你觉得这样说,我就会动摇,那你就想的太多了。这么多年,神降术一直都是教会最后的底牌,数千年来从没有人能够在施展神降术的教皇手中逃得性命,就算你是四代亲王也不例外。”
他顿了顿,方才以一种似嘲讽似森冷的语气说道:“虽然这么多年了,教会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成功猎杀过公爵级别的血族,但是在教会的历史中,过去也不是没有公爵级别的血族陨落在教会手中,亲王只是比公爵更强一点而已,在神降术的状态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教皇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不能将这位四代亲王杀死或者限制住,那么教会其他进入凯瑟琳领地内的教众们是很难有机会退离这里的,因为只要这位亲王在这里挡住他,那么以雷蒙为首的教众未必能够在六位公爵的围攻之下全身而退,必定会损兵折将。
事实上,现在教会唯一的机会就是先杀掉这位四代亲王,然后他在趁着寿命和灵魂被彻底被燃烧殆尽之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教众那边,逼退那六位公爵,帮助教会的人员成功逃脱此处。
“你信不信其实无所谓。”玄渊不甚在意的说了一句,他本来也不是为了给教会提醒才开口说些,他的目的向来很明确,比如说现在他要做的是尽快杀死处于神降术的教皇,不让他在最后的关头拖着众多血族一起去死,就这么简单而已。
在教皇施展降神术时,要杀掉他其实只要抓住一个缺点就行了。那就是,教皇的寿元正处于被激烈燃烧的状态,这意味着他的寿元所剩不多,以教皇的年龄,他的灵魂和寿命能维持神降术的燃烧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十分钟?五分钟?谁也说不准,但是最长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寿命只剩下半个小时,这完全相当于垂死挣扎,只要玄渊稍稍把时间加快一点,让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那么教皇剩下的寿命自然也随之消逝。而他寿元燃烧殆尽,自然要提前结束神降术的时间,于圣光之下陨落。
“对于普通人而言,时间加快流速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只要不是病染膏肓、垂死挣扎的人,寿命好歹都有很长时间,但像教皇这种燃烧寿命和灵魂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寿元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基本上稍微快一点,结局就会是教皇失去所有的寿命死去。”
属于时光的力量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将周围的一片区域侵蚀,时间以极快的速度流逝着,对普通人而言可能就是一小时的时间,但是对于寿命没有多少的教皇而言无异于死亡,随着时间流逝的加快,教皇的寿命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燃烧着。
本来处于神降术的状态时,教皇就能够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漏水的筛子,他的寿命和灵魂就像是筛子所盛着的水不断的往下泄露而去,而当玄渊拨动了时间的轻弦之后,教皇立刻察觉到……象征着他寿命的水往下流淌的速度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