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完)(1 / 2)

妙清神情坦然而平静, 淡然极了, 他以一种淡漠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小僧修佛数十载,却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厉害的魔, 他能扰人心智,使人迷乱,能惑人陷于妄念欲/望之中, 便是小僧在此魔引诱惑乱之下也不免佛心动荡, 更何况愚昧的芸芸众生?”

在妙清把自己的种种神逻辑说出来后,以流宿云为首的魔修都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脸上满是充“你是不是智硬”的嘲讽神情, 显然对于妙清的一番神逻辑极是无语。

相反的是,面对妙清的这番令人“感动”的神逻辑, 千佛寺正殿中聚集而来的这群算得上千佛寺最精华的精英们,除了少数几个一看就衣着普通简朴, 很典型是那种关在典籍室、舍利塔中闭关N年不出来的僧人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其余的僧人们都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 似乎觉得此事十分正常。

看到这些僧人的反应, 玄渊心头不由微带嘲讽的冷笑了一声, 越发确认了一点,也许早在千年前, 千佛寺刚刚建立起来时确实是怀有崇高的理想, 是抱着将佛法散布天下、救化世人的想法,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佛寺, 也在岁月的侵蚀下忘了一开始的坚持和信念。

千佛寺已经腐朽了,从内到外,这个受整个西洲供养的庞大寺庙,这个庄严神圣的方外之地,已经沾染了世间的铜臭,堕落为一方世俗之地,有黑色恶臭的脓液流淌出来,要将整个西洲污染。

玄渊嗤笑一声,侧眸看向妙清,眼神微暗,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的淡淡道:“你怎不说你是见色起意。”略略一顿,玄渊已然淡漠道,“若真是为除魔,你何必做出那些令人觉得恶心作呕的事情?”

不管是妙清所言“你只能属于我一个”还是他对已经死去的宁修臣克隆身体的亵渎,都十分清楚的表明,妙清话说得再好听,歪理扯得再有逻辑,也掩盖不了他确实心怀不轨的真相,什么除魔卫道,说白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

妙清怔忪在原地,仿佛被人一棍子从迷茫中打醒,仿佛此时才亲眼看到真相,他愕然睁大了眼睛,低声喃喃:“……见色起意。”他重复了这个词,一副懵懂纯稚的模样,仿佛对于这些相关的知识一片陌生,从未接触过。

“原来这就是见色起意……”妙清目光茫然懵懂,有一种拨云见雾一般的明澈,但却又添了更多不明了之事,仿佛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认识有限,“所以我会为宁修臣目光投向别人而焦虑愤恨,是因为喜欢宁修臣。”

“那十年与宁修臣同行的时间里,当发现受了宁修臣大恩的人们不仅不感恩,反而用那种称得上是肮脏的目光看向宁修臣时,我心中升腾起的狠厉热烈到灼目的恨意原来是因为我喜欢宁修臣,所以无法忍受他被那些人觊觎。”

“最后我会忍不住杀了宁修臣……是因为他身边总有旁人,目光总是会落在旁人身上,我焦虑,我不安,我愤恨。我以为是佛心被魔动摇,但其实不是?自始至终让我动摇的……是我自己。”

妙清喃喃自语了片刻,在拨云见雾发现原来其实事情很简单,他只是喜欢宁修臣而已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佛心动荡,为什么会无法再忍耐宁修臣在他面前晃而杀了他。

因爱生恨。妙清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个词来,他怔怔看向玄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副原来这才是真相的模样,他要杀的魔其实从来没有除去,因为那魔就藏在他心中,藏在他的血肉里,肺腑里。

只要他还没有断绝对宁修臣近乎疯狂的痴迷和妄想,这魔就不会死。因为这是他的执念,他的妄念,除非他大彻大悟就此解脱,否则在这心中之魔的影响下,妙清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也许会再次试图去杀了宁修臣,也许会动手将那些觊觎宁修臣的人们杀死。

在妙清陷入沉默之中后,玄渊可没有什么耐心去等待妙清做出什么反应来,他扬起眉,对仿佛是被点破了小心思一副崩溃模样的妙清淡淡问道:“你可认你的罪?认你造的孽?”

妙清怔然片刻,突而轻轻笑了起来,这一笑犹如佛祖拈花一笑,满是明悟和了然,他并非大彻大悟,就此放下对宁修臣的执念和妄想,而是终于明悟到,是他心中生了魔,是他造了孽。

一股朱红色的火焰陡然嘭的鼓胀起来,迎风而涨,直接将妙清整个人包裹了进去。这朱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仿佛是从妙清心头燃烧起来一般,将他整个人包裹于其中,让妙清承受着身陷火中不断被焚烧的痛楚。

“业火。”眯了眯眼睛,玄渊一眼就认出了这从妙清身体里涌出来的朱红色的火焰是什么。这是业火,也是惩罚之火,妙清作为佛子破戒犯孽,自有业火焚烧处罚。

之所以之前没有业火浮现出来,是因为业火乃是心之火,此前妙清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入魔了,也不认为自己杀了宁修臣是罪过,这业火自然不会燃起,但当此时他被一棒子轰然砸醒,醍醐灌顶之下终于认识到自己才是魔的载体后,这业火便升腾了起来。

佛门最易入魔,故而大多数佛修入门时便会发下誓言,若有违佛道,当受业火焚身之苦。千佛寺早已经从内到外倾颓堕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