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玄渊不由挑了挑眉, 露出几分惊讶来,俊美清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沉吟之色,他反问道:“我记得两位皇子早已有数位大儒做老师,陛下何必还要再加上我一个?臣是远远不如大儒们学识渊博的。”
他知道燕明帝对庶出的大皇子十分不喜, 所以也跟着燕明帝的意思,只提嫡出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对大皇子只字不提。燕明帝虽然还没有立太子, 但属意二皇子,这件事情,作为燕明帝心腹的盛廷弘不是不知道。
这两位皇子好福气, 他们出生时, 燕明帝已经是太子, 他们是皇孙,从小启蒙都是大儒启蒙,不知道有多少个德高望重、才高八斗的大儒自小教导,实在用不上盛廷弘再插一脚。
燕明帝摇了摇头,语气微带不悦的轻嗤道:“那群顽固不化的老东西,能教我的儿子什么好的不成?”他显然对那些死都不肯接他递出去的枝的大儒们观感十分不好。
“以前是我想差了,以为学识好就能教好他们, 但我现在才知道,光学四书五经只会学成书呆子,我可不想我的儿子变成傻愣愣只知道照着书本行事的蠢货,坐在这个位置上,光知道按书本上去行事, 是坐不好这个位置的。”
眯了眯眼睛,玄渊低下头,遮掩住眸中的幽光。他将搁在一旁的茶盏端起,轻轻啜饮了一口,眼眸微眯,其中眸光幽暗晦涩。燕明帝这话听着只是抱怨那些大儒,但无疑已经是表明了,他的继承人只会从二皇子与三皇子中选出。
燕明帝看向玄渊,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宣之,你向来机变聪慧,胸有丘壑,朕让你做二子太傅,并非要你教导他们学那些四书五经,而是希望你能教教他们一些更实际的东西,甚至教教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
玄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里捧着茶盏,却没急着答应,只是含糊说道:“两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俊茂人才,臣才薄言微,教不了两位皇子如此重要的学识,还是得陛下言传身教,方可让两位皇子融会贯通。”
他心里知道,燕明帝说得隐晦,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盛廷弘能在为君之道和驭下之术上提点一下二皇子,别被那群大儒教得真成了一个举止端方的儒家学子和芝兰公子。
“你平日里也常见他们二人,今日就你与朕在这御书房,你与朕说说这心里话,评价一下朕这两个皇子。”将御书房里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后,燕明帝直接开口问道,“你别打马虎眼,心里想什么就怎么说。”
玄渊呵呵一笑:“那先请陛下赐臣无罪,臣才敢妄言。”
摆了摆手,燕明帝大度道:“不过私底下玩笑之谈而已,朕又岂会真的当真。你不记得了?父皇还没定这天下时,你小子还曾经对着朕的大公主,跟朕说大公主脸红彤彤的,和朕一点都不像。”
燕明帝与皇后成亲时,燕朝尚未成立,他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与皇后所出的大公主,之后才是秦婕妤所出的大皇子——作为长子生母却只是一个婕妤位分,足以说明燕明帝对他们母子确实不喜,因为大皇子的来历说出来实在让燕明帝不喜。
秦婕妤是在燕明帝一次酒醉时蓄意爬上了他的床,却没想到好运一次就怀了孕,生下了大皇子。对于这对母子,燕明帝向来不掩饰自己不甚喜欢的态度,虽然不曾贬斥责骂,但多时也是无视的态度。
回忆了一下嫁给昌国公长子的大公主的五官长相,在抬眸看了眼燕明帝剑眉星目、英气勃勃、轮廓深刻的面容,玄渊不由笑了起来:“大公主确实与陛下眉宇间相似之处不多,更像皇后娘娘,臣以为这是好事。”
不等燕明帝再开口,玄渊神色一整,肃容道:“陛下,若要臣直言的话,以往日臣观两位皇子言行,二皇子虚怀若谷,心怀仁义,能礼贤下士。三皇子勇武过人,熟读兵书,二位皇子都乃有才之人。”
燕明帝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高兴或者欣慰的意思,反而十分冷淡。这些评价,他早就听过不知道多少了,这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可是他要听的,却从来不只是好听的话而已。
玄渊接着说道:“虽然两位皇子皆是不凡,不过……二人却都有些小小缺陷需得改正。二皇子仁善太过,心太软,手不够狠,需要多加磨砺一番,能懂得取舍和王霸之术。”
“三皇子勇武过人,谋略不足,担得起猛将的称呼,却不是大将之风,还得跟老一辈的将军们学学如何在勇猛精进的战争中保持冷静思虑。”
说到三皇子时,玄渊忍不住撇了撇唇,这三皇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军法,可不是天生的,不过是燕明帝为了不让两个弟子互相内斗,在三皇子出生后就决定让他成为辅佐哥哥的贤王罢了。
燕明帝神色这才一缓,微微颔首道:“宣之所言甚是,这确实是朕最头疼的地方。既然你也有此评断,朕就将这二人托付给你了,你可得给朕好好的把他们给掰过来。”
看了眼时辰,燕明帝就很大方的开口说道:“已近午时,你干脆在宫中与朕一起用午膳。”当然,他很快现出真正用意来,“也把那两个小子叫过来,叫他们好好跟你学学,别净听那些满脑子顽固不化的大儒们掉书袋。”
玄渊也不扭捏推辞,直接应了下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