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已经初步计划好了这个世界的任务该如何完成, 要保全许家真的不难,主要在于是否要原谅许清恬和许母,是否要把他们两个人算到要保全的范围内,而对此,玄渊已有预案。
原主许清宁原本会落得那样的地步,除了他自己太天真、不知世事, 被许母糊弄了以外,许清恬自以为的“勇敢”和任性,许母对许清恬的包庇也是一大原因。
他本来就是嫡次子,又是龙凤胎出生, 在许家本来就是极受宠爱的,一来,他不用承继家族,肩膀上的担子没有那么重;二来,龙凤胎乃是吉兆,许老夫人也忍不住对他这个乖孙偏疼一二。
正因为嫡次子与龙凤胎的原因,许清宁在府中极受老夫人和父亲的宠爱,兼之他今年也才十五岁,性情难免有些天真单纯,所以当许母求他代替许清恬入宫时, 他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当时许母把事情说得很是简单, 什么只是代替妹妹入宫待上几日啦,马上就能找到许清恬与他交换,只要小心谨慎些绝对不会被发现, 而许清恬不过是闺阁千金,跑能跑多久呢,肯定马上逮回来。
许母这么说的时候,原主还是有些迟疑的,他虽然是次子,不用承继家业,可以是正经的读四书五经长大的,忠君的本能让他不愿意欺骗帝王,对帝王权势的恐惧让他不敢做出欺君之事。
但谁让许母还擅长打感情牌呢,她留着眼泪哭诉着不能把真相告诉老爷,不然他一定会上禀说许清恬病逝,到时候就算找到许清恬,她也不再是尚书府中的千金了,她的存在也被抹消了。
又说此事事关重大,万一惹怒了陛下说不定就是满门抄斩,不如先暂时稳住陛下,反正马上就能把许清恬找回来了,只要在宫中低调些小心些,装个透明人也就是了。
这么一通话说下来,本来就有些单纯不知事的原主就被迷迷糊糊的忽悠了,然后被许母以最快的速度安排穿上了许清恬的衣服然后被送进了宫——十五岁的少年身高还没开始拔高,不比妹妹高上多少。
其实入宫后,许清宁不是没有后悔过的,只是木已成舟,他已经入了宫,就是后悔此时也没办法了,只能期望尽早将许清恬找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人重新调换回来,各归各位。
可他哪里能够想到,许清恬一入江湖就犹如鱼入大海,许家派出去的人又不敢直言说明自己找的是谁,只能小心翼翼的寻找,自然一直没能找到许清恬,而他也终于因为事情暴露而失了性命。
玄渊要替原主保住许家,可是许母也会,许清恬也罢,就不要想着还能享受尚书府夫人和千金小姐的荣华富贵了,甚至许清恬在江湖中四处历练,也不要妄想如原本那般顺利,还能找到一位真心真意的如意郎君了。
也许饶恕和宽容确实是一种美德,但不代表任何的伤害都可以、都应该去原谅;而有些伤害和错误,也不代表因为来源于至亲血脉就应该被毫无底线的原谅。
玄渊知道,许清宁并不想要原谅许母和许清恬的,既然这样,就让他来好心一次,在他回来之前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玄渊从来不认为血脉有什么重要,但确实有许多人为此而纠结。
“主子,淑妃、惠妃、德妃,林贵嫔、李充容还有……”紫苏拿着礼单,念了一长串的名字出来,神情微带惊惶害怯,不见一丝得意轻狂,“她们都送来了贺礼,说是恭贺主子晋位、迁宫。”
紫苏当然得意不起来,宫里其他的宫女太监们羡慕她们跟了位了不得的主子,可谁能知道她和白芷心中的恐惧,虽然不知道昨晚陛下怎么没发现主子是男子,但这事能一直瞒下去吗?
等到瞒不过去被揭露了,如今所有的恩宠、所有的风光,都将化为乌有,别说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风光了,能不能保住性命,能不能不让整个许府满门抄斩都是问题。
心里压着这样的担子,让紫苏怎么得意轻狂的起来?虽然她性格柔弱羞怯,但此时心中也忍不住升起对许清恬的憎恨,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如果不是她那般不知死活,如今她们怎么会这样胆战心惊?
悄悄看了玄渊一眼,见他没有表态,紫苏又小声道:“除了宝庆宫的贤妃,宫里有分位的娘娘们都送来了贺礼,主子,我们要不要回礼?或者上门拜访感谢一番?”
玄渊微微挑眉,抬眸看了紫苏一眼,目光清冷淡漠,夹带着一丝凌厉和嘲讽,他嗤笑一声:“上门去拜访,你是希望我被人发现身份吗?我可不会做出一副掐着嗓子说话。”
少年的声音清亮中正,虽然也很柔和,但绝对不是女子的柔美声音,只要仔细分辨一定分得出来。玄渊总不可能把所有妃嫔都跟宁成帝似的施加幻术?
紫苏低下头去,讷讷不敢多言。
白芷连忙接上:“主子说得也对,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争宠,能保住性命、不被发现真实身份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娘娘们送礼也是好意,倒不必特意回礼,毕竟主子才入宫,身无长物,何必强作这个脸面呢。”
“紫苏,你去将这些娘娘们送的贺礼归置进库房,这倚梅轩虽然不是主殿,但配置齐全,库房面积也不小,将陛下赏下的东西和这些贺礼都好好整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