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清楚,自己不清楚卖多少钱,就让买家报价,低了她不卖,高了那更好,后头也有标准了。
小年轻:“……”
这就很为难人了,报低了怕这婶子生气不卖他了,报高了他心疼。
加两块人家一口回绝了,加三块?三块钱不少了,工人一天工资呢。
他突然想到刚才提起车票钱,这婶子一脸心疼,从他们市里坐车去隔壁省城,得八块多钱呢。
想到这里,小年轻豁然开朗,车票八块多,他出一半,应该能行了吧?
如果他自己去买,就得在原价上加上八块多车票钱,都快三十块钱了,多不划算。
在这个婶子手里买,车票钱只用出一半,剩下的这个婶子给出了,相当于他赚了四块多!
自我逻辑圆满后,小年轻兴冲冲道:“婶儿,我诚心买,一口价,二十五,你卖我一件!”
沈二姑张大嘴巴,其他沈家人也傻了。
这就卖到二十五了?他们都没喊价,就自己涨到二十五了?这衣服竟然会自己涨价!
“行、行吗?”小年轻底气十足报完价,结果人卖家没反应了,顿时有点儿懵,这是还不满意?
“行,行!”沈二姑一拍他肩膀:“婶儿看你就是个爽快人,不跟你讲价,二十五你拿走。”
她拍了沈丰收一把:“愣着干啥,把衣服拿出来给这位同志挑一挑,正好,现在衣裳还多,咱啥号都有。”
听她这么一说,小年轻也有了一种捡便宜的感觉。
沈丰收呆头呆脑地放下包,眼睁睁看着他二姑舌灿莲花把那小子哄得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乐颠颠在包里挑合适自己的号。
一直到钱收到手里,他都没反应过来。
有了这第一个,立刻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有人试图讲价,沈二姑拒绝得毫不犹豫,既然能卖二十五,为啥要卖二十四块八?不干!
火车站多大人流量,他们那三十二件衣裳,真不够看的,第一件卖出去之后,还没到二十分钟,剩下全没了。
沈二姑还记得演一下,吼了几嗓子:“不卖了不卖,剩下的是给别人带的!”
不喊还好,一喊本来犹豫的人都不犹豫了,抢一样买光了。
那几件女式碎花上衣,比着男款的,也加了几块钱,都卖光了。
后面没有买到的人特别失望,连沈丰收他们身上已经穿过的都不放过,问他们卖不卖。
二十五块钱啊!
差一点儿就动摇了,但是想想,这是猫儿送他们的,一片心意,他们为了钱把衣服卖了,好像不太好。
还有,他们卖了,其他人没卖,到时候一起回去,兄弟们穿新衣服,受到大家伙儿羡慕,他们能举着钱炫耀说我把衣服卖了吗?
不行,不能卖。
一行人从火车站人群中挤出来,沈安民揣着钱,手摸着钱没放松过,前后左右都是沈家人,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
其实火车站本来就有很多小商贩,不光有小商贩,还有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要是沈二姑一个人在这卖衣服,早有人过来“榨油”了。
可谁让她还带了这么多人,就沈家兄弟这体格,小混混来了,不定谁抢谁呢。
所以他们揣着钱,平平安安出了火车站。
找了个僻静地方,把钱数了数,一共七百八十四块钱。
沈老爷子看着他们数钱,数了几遍都没错,咬着烟袋锅说:“走,现在就去邮局,把这钱给猫儿寄过去。”
沈安民攥着钱,沉声道:“猫儿不要,他……他要我拿这钱,给您二老盖新房子住。”
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没出息,才会让猫儿这么小的孩子,就惦记着给家里盖房子。
沈老爷子惊讶抬头:“猫儿真这么跟你说的?”
沈老太已经叫起来了:“我猫儿咋这么孝顺,不能要,哪能让他个小娃娃给咱盖房子住……”
沈安民用力点头:“真是猫儿的意思,他说……”
沈安民努力回忆儿子当时的话:“他说您二老辛苦了半辈子,该享福了,让我拿钱给盖个好点儿的房子,把电灯给装起来,还有,他还说你们要是不要,他就跟学校请假回来盖房子。”
“可不能请假!”沈奶奶急道。
她孙儿可是第一名呢,请假回来干啥,多耽误学习。
“那这钱……”沈安民为难道。
沈老爷子敲了儿子一烟袋锅:“你答应帮猫儿瞒着我和你娘的时候,咋不想到现在不好办呢?”
沈安民低着头不说话,儿子难得让他办件事儿,咋也得给办好了。
“收着吧。”沈老爷子一槌定音:“猫儿要给盖房,那就盖。老大不在这,当着你们兄弟姐妹的面,我跟你们说清楚,这房子猫儿出的钱,不管他要不要,房子都是他的,你们都不准有意见。”
“这肯定,咱心里都清楚。”
“爹您瞧不起谁呢,咱还能占小辈便宜?”
沈老爷子瞪了沈安兴一眼:“你把你身上衣服脱了再说这话。”
沈安兴嬉皮笑脸:“这是我侄儿孝敬我的,不脱!”
话说清楚了,沈老爷子才跟沈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