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厂长想见谁不想见谁,他心里门清。人?家?挡住的是许厂长不想见的人?,不是他自己不想见的人?!”
许家?庆蔫蔫地点头,一副已经认识到错误的模样。
见对?方神色稍缓,他才开口说:“主任,我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不过,这次机会太难得了,罐头厂建起?来以后,冯厂长肯定是要常驻罐头厂的,其实,给冯厂长当秘书与给许厂长当秘书没什么区别。”
正因如此,孙主任才死咬着不松口。他总不能因为一个秘书人?选得罪了新领导。
发现他是铁了心地不想帮忙,许家?庆咬咬牙,蚊子嗡嗡似地说:“那三百块……”
*
傍晚快下班之前,戴誉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许家?庆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客气道:“戴秘书,冯厂长让我过来问问你这边有没有其他食品厂的通讯录。”
戴誉诧异:“厂办没有吗?”咋还特地跑到他这里来问。
“厂办有是有,不过不一定是最新的,你经常跟着厂长出门,应该有最新的通讯录吧?”许家?庆又?笑着补充,“我今天还得先联系几个食品厂,过几天陪冯厂长去调研一下。”
戴誉恍然?大?悟,起?身与他握了握手:“呵呵,原来你是冯厂长的新任秘书啊!恭喜恭喜,冯厂长可是个实干的好领导!”
许家?庆矜持地笑笑,提醒:“那个通讯录……”
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薄册子递过去,戴誉缓声道:“我用的也是厂办发的这个册子,各厂的电话号吗应该都是原来的,轻易不
会变更?的。”
不就?是来显摆他当上冯厂长秘书了嘛,还非得找个要通讯录的借口,一点不实诚!
戴誉对?于许家?庆重新当上秘书的内幕,一点也不好奇,打了下班铃,他就?收拾东西,急匆匆地往家?属院赶。
在院外?站了没多久,就?看到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夏露,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戴誉向她招手示意?,两人?推着车走上一条没人?的小径站定。
“你不是说每天都要陪着厂长加班嘛,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夏露将围巾拉下来一点,主动问。
“为了还帽子呗!”从棉袄的口袋里翻出小红帽递过去。
夏露小声抱怨:“不是让你昨天回来就?放在陈大?爷那嘛,你是不是忘了?”害得她回家?撒谎说帽子丢了。
可不是忘了嘛,本?想回去换上自己的帽子再将夏露的还回来,却被家?里的糟心事绊住了脚。
不过,这种?给自己减分的事,他是不会对?夏露说的。直接点头,承认自己忘了。
夏露拿了帽子就?打算离开,她爸妈也快下班了,万一被他们碰到,又?是一桩麻烦。
见她左顾右盼的,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戴誉没多磨蹭,直截了当地问:“这周末去图书馆学习,我能不能带一个朋友?”
夏露向路口张望着,随口答:“能啊,你带吧,问我做什么?”
“突然?要带个人?过去,我肯定得提前知?会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啊!”戴誉嘀咕,“你以为我像你呢?招呼都不打一声,弄得我多尴尬!”
夏露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嘛。再说,该尴尬的是我俩吧,你尴尬什么?”
不想在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上打转,戴誉向她确认:“那我就?带着朋友去啦?”
“你这个朋友是男的女的?”
“这问题问得多稀罕呐!除了你,我还认识哪个女的?”戴誉恨不得把?方桥的家?底扒给她看,“男的,是我一哥们。现在在我们单位财务科工作,最近可能要上财务培训班了,所以临时抱抱佛脚。”
夏露仰头,怀疑的视线在他脸上游移半晌,想了一会儿才说:“带吧,到时候咱们分
开坐就?行。”
戴誉一急:“要是分开坐,还大?冷天跑去图书馆折腾什么啊?咱俩各自往家?里一坐,也是分开坐……”
夏露的眼神仿佛早已看透一切,轻哼了一声问:“说吧,你突然?要带个男同志来图书馆,是想打什么坏主意?呢?”
即便打着坏主意?也不能承认呐,戴誉连声喊冤,强辩道:“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先别急着冤枉人?啊!”
夏露将自行车停在一边,双手抱臂,仰脸看着他,一副等着他胡编的模样。
“前段时间我帮了这个朋友一点小忙,他今天送了我几张话剧票。我寻思着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呢!这个是省话剧院新排的话剧,叫《青春之歌》!讲的是知?识分子和学生的故事,现在特别火爆,一票难求!我觉得你肯定爱看。”
“这跟你带着朋友来一起?学习有什么关系?”瞎话编得没有半点逻辑。
“演出时间在礼拜天下午,在省图书馆看完书以后咱们可以直接去省话剧院。”戴誉幽怨道,“原本?我是想请你看电影的,不过,担心你会拒绝,才选了话剧。”
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这年月能一起?看电影的男女,基本?是已经默认彼此的对?象关系了。
这个话题是夏露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