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见谅,我们少夫人嗓子不好。”
白知许不知心里如何活动的,看向尹明毓时神情便会有些奇怪,便低下头不看她,小声道:“那、那知许便不打扰表嫂养病了,知许告退。”
尹明毓:“……”
在白知许那儿,她这个表嫂的形象好像变得奇奇怪怪了。
但尹明毓向来都是只要脸瓷实,什么都能过去,是以又冲金儿摆摆手,声音极低地说:“庄子。”
金儿会意,立即便对白知许道:“白娘子,我们少夫人想邀请您和姑太太去温泉庄子玩几日,不知您可有空闲?”
客居在外祖家,白知许当然有空闲,甚至没问母亲,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银儿走进来,禀报道:“娘子,您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白知许有眼色,当即又提出告辞,尹明毓教金儿送她出去。
随后,金儿再回来时,将去商铺和绣娘那儿查探的人带进来,一并进来的还有夕岚和石榴。
金儿交给尹明毓一沓票据,随后对那人道:“你说吧。”
那下人便禀报道:“回少夫人,小的先去了常为绣铺做绣活的绣娘那儿询问,绣娘们皆说,近来绣铺掌柜压钱压得厉害,且不止于此,原先是当场结钱,现下变成了月结,这个月的钱她们都还没收到。”
“但一来为了生计,二来怕得罪主家,绣娘们不得不忍下。”
但账目上是平的。
绣娘们结钱,是没有票据的,通常都是铺子记录,若不特意查,轻易也无法察觉其中的问题。
尹明毓手中,有几张纸,是这下人从绣娘们自个儿记录的绣品价钱里抄录来的,金儿拿出账本一对,皆有出入。
有的只几钱,有的足有上贯钱。
夕岚和石榴皆愤怒不已。
金儿面容严肃,对下人吩咐道:“你继续说。”
下人便继续道:“小的又去了绣铺常合作的布商那儿,原来合作的布商早就悄悄换了一家,他们还以为是您的指示。”
这下子,银儿也愤怒了,“该剐的谎贼!我们娘子会跟钱过不去?”
尹明毓翻看单据的手一顿,咳了一声,提醒她骂人便骂人,莫要瞎说实话。
金儿扯回她,示意下人继续说。
下人道:“小的又去寻了另一家布商,那家布商原先还遮掩,小的抬出府里,他才说了实话,给小的看了票据。”
尹明毓翻看手里另外几张手抄的票据,且不说料子与从前的不同,相同的料子价钱也便宜了些许,而且结账的时间一再推迟。
不消再多说,这绣铺掌柜定是犯了贪。
而他手里一定有一份暗账,否则交上来的账本肯定不会这么妥帖。
尹明毓面无表情道:“跟夫人说一声,叫几个护卫,将人捆了,搜查清楚。”
金儿应下,马上去西院请示谢夫人。
谢夫人闻听竟有此事,当即便派出府里护卫,去到那绣铺,直接将掌柜拿下,提到后院。
夕岚请示过尹明毓,跟石榴一起来到绣铺,冷着脸直到进入后院,便当着惊慌失措的掌柜一家,直接甩了掌柜一巴掌。
那掌柜自然是识得两婢,眼里掩不住的慌乱,强自镇定,“姑娘为何如此……”
“大娘子的脸面都教你丢尽了!”夕岚厌恶地瞪向掌柜和她衣着光鲜富贵的一家老小,对护卫们道,“搜!”
掌柜腿软,仍然试图辩解,想要阻挠他们搜查,但他被制住,动弹不得,眼神不由自主地飞向某个方向,瞧见有护卫闯进了那间屋子,浑身一哆嗦,脚下便湿了一滩。
还伴随着一股子味道,石榴嫌弃地不行。
许久后,两个护卫,一个抱着一箱银钱,一个手里拿着几本账本和一沓票据、地契、房契走出来。
石榴一看到那箱银钱,惊呼:“这么多?!”
夕岚拿起票据,刷刷翻动,越翻越是怒不可遏,几步走到掌柜面前,又是几巴掌重重甩在他脸上,怒斥:“你竟然敢放利钱!”
辩无可辩,掌柜瘫软。
他的家人害怕地痛哭,眼睁睁看着他被拉走,然后他们被束缚着手脚关在了“家”里,满心绝望。
而涉及到放高利,这事儿还有的查,夕岚便教护卫暂时关了铺子,压着掌柜,带着那些东西回到谢府。
自然是不能让他进屋污了少夫人的地,便将人按在了院子外,寒天冻地的,直接在院里审问。
那掌柜不敢说实话,一直在狡辩。
又有护卫通过他的票据找到了借高利的人,前来指认。
有人刚从掌柜手里借了钱;
有的人借钱应急,即将到期,正在举家筹钱还;
有的人因为逾期还不上,所有家当都抵给了掌柜,已经流落街头……
他们都说,他们都是知道绣铺是谢家少夫人的陪嫁,掌柜是替谢家少夫人办事。
陪嫁确实是谢家少夫人的,但这个时候所谓“办事”,替的只能是尹明毓这个少夫人。
金儿喝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掌柜冻得浑身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发紫的嘴唇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
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