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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时,尹明毓和谢钦同乘一辆马车。
谢钦注意到她的披风换了一件,多看了两眼。
尹明毓便与他说是妹妹们亲手为她做的,还点了点下摆的精致绣花,“全都是亲手绣的。”
谢钦看着,再想到手腕上尹明毓不甚规整的编绳,正要说话,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谢钦惊讶地看着她,忘了出声,也忘了动作。
尹明毓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心有所感,总觉着他说出来的话不会顺耳,便直接堵住了源头。
而后,她真诚地建议:“郎君,如果非必要,那些不甚悦耳的实话大可不必坦诚相待。”
尹明毓理解的坦诚相待,是相处自然一些、随性一些、诚恳一些,但谢钦的坦诚相待……每每教她无言以对。
谢钦收起惊讶,抬手握住她的手,从唇上移开,应道:“好。”
尹明毓心满意足地抽回手。
谢钦垂眸看了一眼空了的掌心,一本正经道:“若于你来说不悦耳,却是苦口良言……”
“那便为人或者行事以外的,比如我的手绳。”尹明毓挑开他的袖子,戳他手腕上的红绳,“没人想在送东西的时候听不好的评价。”
谢钦手指动了动,反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尹明毓挑眉。
谢钦吐出一个字:“痒。”
尹明毓:“……”
谢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转移她的注意,“我邀你二哥和韩旌去谢家,抽空指点他们课业。”
尹明毓暂时忘记抽手,怀疑:“郎君不是忙吗?”
谢钦轻描淡写道:“一些谢家外头的事,在府里便可处理,指点他们几句,倒也不费什么事儿。”
他说的极轻松,不过尹明毓想他那般年轻便能高中状元,如此出类拔萃,指点韩旌和二哥,确实轻而易举。
是以她点点头,便没再问。
谢钦又与她说,年底年初陛下的诏令颇多,他得常候在宫中。
尹明毓一下子想起,她明日也得去谢夫人那儿点卯,唯有美食方能解忧。
谢钦瞧见她的眼神移向方桌上的碟子,顺势便松开手。
另一边,姜家的马车上——
姜四娘子没有上自家的马车,而是上了娘家的马车。
姜合则是一踏上马车,便直接道:“母亲,姐姐,日后不要再提韩三郎了。”
姜夫人在尹家刚与韩夫人寒暄过几句,正打算何时请韩夫人赴宴暗示,便听女儿这般任性的话,忍不住气道:“那韩三郎家世虽说差一些,可品性好,人也出息,怎地家里头满意了,你又不愿意了?”
姜四娘子在一旁劝说母亲几句,问姜合:“你总得有个理由,要不然咱们家哪会费周章去打听那韩三郎。”
“他有心有所属的人。”姜合绷着脸撂下这一句,便扭向一侧。
姜夫人和姜四娘子对视,随即姜四娘子问:“你是不是误会了,都说韩家没有定亲人选。”
姜合不吭声,那是因为他心仪的人另嫁他人了。
而她即便不说话,神情也能瞧出一二,姜四娘子便摸了摸妹妹的头,道:“七娘,你不愿意,家里自然不会强求,可你不要太过苛求,这不是好事。”
姜合有些不服气,“难道我生在姜家,连找个心意相通的人,都是苛求吗?”
姜四娘子一时口塞。
姜夫人便道:“既是心里有人,便算了,咱们七娘好歹是姜家女,难道找不到好人家吗?”
姜四娘子只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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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尹明毓精神抖擞地出现在西院谢夫人面前,一副极好学的模样。
她先前便是如此,可谢夫人现下并不如何相信,态度平平,直接教人在书房里给尹明毓加了一个书案。
尹明毓极乖巧,瞧见婢女抱过来两摞账本,也只是瞳孔张了张,神情保持得极好。
谢夫人笑道:“这是咱们家京郊田庄的账册,你先算着,待你算完这些,我再教人给你商铺的账册。”
尹明毓看着书案上的账册,试探地问:“母亲,商铺的账本有多少?”
谢夫人指指她桌案上的两摞账本,道:“相差无几。”
尹明毓心下一合计,若是年前一个多月的时间算完,分下来每日只一两本,不算多。
她若是能提前算好,再慢慢交给谢夫人,还是比较轻松的。
而她想得正好时,谢夫人又道:“过半个月,扬州老宅会送账册过来。”
尹明毓:“……”
谢夫人也不等她问,便含笑说道:“扬州那边,是咱家的根基,家产只多不少。”
尹明毓保持微笑,“母亲,谢家……可真是殷实啊~”
谢夫人不见骄傲,平和道:“各处开销自然也不小,年前还得给各处发赏钱,而这赏钱也有门道,届时我慢慢与你说。”
不止赏钱,还有与各家的人情往来,年节时各处皆要送礼还礼,亲疏远近送礼大小皆有区分。
还得宴请亲友,并且谢家定期施粥行善事,年底要一连七天。
不止这个七天,谢家专门在寺庙里供了祖宗牌位,年底有七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