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侍卫们说那些绿衣服的蒙面人仿佛是天降般,凭空突然冒出来了许多人,而后在他们追赶的时候,又很快没了踪影。
原本她还在困惑既然叛贼人那么多,为什么搜山过程中除了发现十余具的叛贼尸体后,连个活的都没能见到。
如今看到眼前的地道,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叛贼们从地道中源源不断地冲上来,待将父子三人给绑走后就又毫不恋战地土遁逃跑。
他们还挺擅长扫尾呢,想必是等大部分人都钻到地道逃跑后,独留几个小喽啰留在此处用黄土、野花和野草将地道入口的木板给遮盖地严严实实的。
若是今晚没有狼犬们在这儿帮忙,怕是他们将景山给搜秃了也找不到父子三人的线索。
晴嫣只要一想到有可能自己这边正带着人勤勤恳恳地搜山呢,那些人搞不好就因为成功绑走皇上和太子而藏在地道下偷偷捂嘴嘲笑呢。
对比太鲜明,晴嫣气得不禁双手紧握、怒火中烧,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在场之人也都不傻,自然也能看明白叛贼们的心思。
“娘娘,咱要不赶紧下地道去找皇上吧,这耽搁一瞬皇上和两个小阿哥就多了一丝丧命的风险啊!”
梁九功跑到地道口,伸手抓着周边茂盛的野草,流着眼泪说道。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整整路过此处三回却都没能发现这边的异常,他就恼恨自己啊!
晴嫣没有应答梁九功的话,而是仰起头看了一下夜空中月亮的位置,在心中估摸着大约已经是三更天,接近丑时了。
康熙遇刺的时间是在午时初,内外城门最迟在酉时末就已经全部关闭了,这中间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差,若是叛贼们没有在酉时末离开京城的话,想必此时肯定还待在城内。
念及这些,她就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裕亲王福全,询问道:“现在内外城门都是什么时候开启的啊?”
福全虽然不明白景贵妃此时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还是快速答道:
福全刚说完“时辰”二字,瞬间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间思路也和晴嫣同频了。
然而还未等他再开口,就看到贵妃娘娘从怀中摸出来了一块儿金牌放到他眼前,用着沙哑的声音对着他严肃地大声说道:
“裕亲王!”
当福全就着火把的光线看清楚这是一块雕刻有“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的龙纹金牌后,忙双腿一弯跪倒在地,大声回答道:
“奴才在!”
“这是离宫前,太皇太后交给本宫的,本宫现在命你带上一队侍卫,即刻去通知九门提督让他派遣官兵从内城开始挨家挨户地给本宫搜寻反贼的下落,再者通知内城九门和外城七门的兵丁今日五更天过后也不能打开城门,所有执意要出城的人全部都给强力扣下,若是有故意引发暴力冲突的人,则一应全都押入刑部大牢收监!此时宁可抓错一万也绝不能给叛贼们一丝逃脱出城的机会!”
“奴才遵旨!”
福全也明白此刻就是和时间赛跑,忙站起身子双手接过金牌揣进怀里后就带着一队侍卫骑上骏马离开了。
晴嫣也牵着哈哈走到地道口,对着众人说道:
“地道内空气稀薄,大家都把手中的火把给灭了,然后随着本宫一起进地道。”
“娘娘,娘娘,您先别急奴才这里有太子殿下喜欢的夜明珠,能用来照明的。”
何柱儿看着晴嫣话音刚落就准备抱着胤哈往里跳了,忙伸手拦住她,而后随意地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给抹掉,就将斜挎在肩膀上的那个明黄色包裹给拿下来放到地上,解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紫檀木的方匣子,掀开盖子后就露出来了一颗约有成年男□□头那般大散发着莹润白光的夜明珠。
地道口也霎时间被照亮了,围在旁边的人能够清楚地看到站在地道内的曹寅。
“太好了,何柱儿快把夜明珠给曹侍卫。”
晴嫣激动地说道,待何柱儿小心翼翼地将夜明珠递给曹寅后,紧跟着众人和一群狼犬就像是下饺子一般,一个一个跳进了地道内……
先帝顺治曾规定了严格的夜禁制度,要求晚上打更过后内外城门和各街道处摆放的木栅栏都得关闭,除了奉旨差遣、给衙门办公差的人之外,其余普通民人和旗人只有遇到“丧事、生育、看病、请大夫、祭祀、嫁娶、参加宴会”这七件事情,向直宿官兵细致地讲清楚事情缘由并且详细记下个人的身份信息后,才允许开栅栏放行,除此之外,不得?无故夜行。
因此这大半夜的出现一个长长的送葬队伍是件很吸引人眼球的事情,街道上零星走过几个路过他们的老百姓都会不由自主地朝着他们看一眼。
等了两个多时辰等的有些烦躁的刀疤汉子,顶着头上缠着的白头巾从队伍中间跑到开端,对着一个嘴里叼了一根青草、斜靠在一侧房屋墙壁上的男人低声抱怨道:
“头儿,咱为什么不直接就地把这三个鞑子给解决了,非得要把他们给运到南边啊?”
男人肤色黝黑、嘴边长了一大把络腮胡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彪形大汉,他一听到自己手下这话,立刻抬起一只厚实如蒲扇的大手朝着他的脑门响亮地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