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最受宠的娘娘,这日子一长她的腰杆子也渐渐挺不直了,眼下在子嗣问题上她也不得不妥协了。
但让她每次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表哥来她承乾宫中,却得被她劝去后院找那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庶妹侍寝,她就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流泪到天明。
看着庶妹受到宠幸她这心里是又气又难受的,但是看着她怀不上却也是又悲又喜的。
不过如果非得让她二选一的话,她还是宁愿让那人早早地有个孩子,这样的话,她不仅对家族有交代了也不用将表哥给违心地推过去了。
想到这些,她就绕过地上的碎片走到佟嬷嬷面前,身子微微前倾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嬷嬷,过年时额娘不是说偷偷送进来了几颗前朝后妃们惯常使用的生子密丹吗?你拿去后院让她服用试试吧。”
“娘娘,那生子密丹毕竟是前朝的东西,这疗效如何咱也不知道啊?”
佟嬷嬷思忖了半刻,有些不同意地摇头说道。
“无妨,这是额娘和阿玛用了大力气才寻到的,要不前朝的皇子皇女会那么多?再者,如果不是本宫这边太医院开的助孕药都还没有吃完,怕两者喝了会串着影响药效,你以为本宫会舍得给她吗?”
佟妃不耐烦地甩着袖子说道。
佟嬷嬷敛眉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拗不过佟妃,而且在她心里也是期盼着承乾宫能快些有个健康的、能担当得起门面的皇子的,于是就点点头、匆匆进入内室取出来一个塞着红木塞的广口青花瓷瓶就往后院走去了。
不管紫禁城里各宫的情况如何,宫外赫舍里府紧绷了三个月的氛围总算是轻松下来了。
“怎么样,老爷回来了吗?”
佟氏捏着手绢在三房院子中的大厅里走来走去的,一看到穿着淡绿色衣服的小丫鬟走进来了忙走上前询问道。
“回夫人的话,还没有呢。”
小丫鬟整个人跑的气喘吁吁的,这已经是她往前院跑的第四回了,但是门房都说连三老爷的马车都还没看到呢。
佟氏也知道自己这是太急了,她自从除夕那日听到景贵妃禁足的消息后就掰着手指一天一天在心底里计算日子,今天就是解封的时间了,但她却迟迟得不到准确的消息可不是着急嘛。站在一旁的嬷嬷看到自家夫人整个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半点儿都坐不到椅子上,只顾着在这大厅里打转就对着她柔声建议道:
“福晋要不咱去后花园里散散心吧?下个月娘娘和四阿哥就要过生辰了,紧跟着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辰了,您也可以换换脑子好好想想这礼该咋送啊。”
“唉,嬷嬷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转移注意力,可这嫣儿的情况我搞不清楚的话,是啥事儿我都没心思做啊。”
佟氏两手交握,有些苦恼地说道。
嬷嬷听到这话也不再出声规劝了,贵妃娘娘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此刻她心中也是等的有些焦灼了。
主仆几人又难耐地在大厅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后,直到暮色四合一个小厮才喜笑颜开地跑进来对着佟氏大声喊道:
“夫人,夫人,老爷下值回来了。”
“果真?”
佟氏听到他的话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往外走,远远就看到正穿着官服、沐浴着夕阳大踏步朝着他们院子急步赶来的索额图。
“老爷!”
佟氏眼睛一亮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索额图看到她的样子后就知道这是要问什么了,边伸出手揽着她的肩膀往回走,边宽慰道:
“福晋你就好好地将心放到肚子里吧,储秀宫已经解封了,皇上也翻娘娘的绿头牌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
佟氏这下子心总算是不再心慌地砰砰跳了,随即喜极而泣地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
等到夫妻二人走进内室、禀退掉众人后,佟氏才拉着索额图的衣袖小声询问道:
“老爷,那禁足的原因你打听清楚了吗?真是因为一条狗?”
在佟氏眼中看来,自家闺女就是个憨的,那宫里的人各个心眼儿都多的像个筛子似的,生怕这傻孩子一不小心再次着了别人的道了。
“对,确实是和那狼犬有关,老夫听嫣儿的意思是皇上这还算是从轻处罚了。”
索额图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
“不过她没有细说,老夫也听说储秀宫今日往内务府那里送了许多损坏的残缺摆件,想必这下子闺女的银子是花去大半了。”
“闺女就没说别的?”佟氏又问了一句。
索额图放下杯盏说道:“嫣儿说了,那座给四阿哥周岁送的玻璃塔也被摔坏了,倒是希望能再让匠人们做一个更好的。”
“这人没事儿就好,其他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啊。”
佟氏又给他的杯盏中添了些茶水,不太在意地笑着说道:
“现在你不是说匠人们已经能够烧制出来彩色玻璃了吗?你就再让他们给烧座更大的,等到嫣儿她们母子俩过生辰时加上一万两银子一并送过去。”
“是这个理!”
索额图也颔颔首笑着说道。
因为玻璃的丰厚利润,如今赫舍里家可真是不缺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