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做事究竟抱有什么样的目的,大家接触时间久了,其实也都能分辨个七七八八。只不过有些事,凌琇好意思做,大家却不太好意思戳穿。毕竟大家刚刚收了凌琇送的礼物。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哪怕明知道凌琇打的是什么小算盘,如果当事人都保持沉默的话,他们也没必要越俎代庖,替人打抱不平。
再一个,凌琇虽然做事恶心,但他说话做事很有一套自洽的诡辩逻辑。一般人就算看透凌琇的心思,也没确凿证据证明凌琇就是要故意坏顾沉的名声和人缘。想跟凌琇争辩,也很难像顾沉那样一语中的,直接戳到关键点上。一不小心就要被凌琇反咬一口,变成自己多疑多虑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把顾沉换成他们,对上凌琇这种人,恐怕是要吃亏到底了。
这么一想,大家对顾沉就更加佩服了。思维逻辑这么清晰,还击的话术也是简洁有力。不去参加大学生辩论社真是太可惜了。
班里同学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顾沉。经过一个学期的铺垫,顾沉在A大学生心中的位置,绝对不是凌琇这种满身槽点的人能相比的。尤其是在顾沉自己站出来戳穿了凌琇的虚伪行径,凌琇又支支吾吾什么正当理由都说不出来,一些看不惯凌琇行为的学生立刻把凌琇刚刚送给他们的礼物还给凌琇。
退还礼物,就相当于没有收下凌琇的“贿/赂”。大家再议论这件事,也就没了心理负担,不用顾忌凌琇的想法,自然可以畅所欲言,怎么想就怎么说。
“凌琇,你要是真的想报答顾家的养育之恩,就别弄这些花架子了。让你爸妈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反正凌氏集团有的是钱,给你买一块表都能花几百万,也不在乎那一点了吧?”
“就是。别的不说,至少得把顾家养你这十八年的花销还上吧?你家又不是没钱。”
商芮跟程逸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凌琇臊的满脸通红:“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顾家对我的恩情,怎么可能用钱来衡量?你们把顾家当成什么,把我当成什么?”
程逸嗤之以鼻:“口口声声说要报恩,结果却连顾家养你的钱都不肯还,就这样还有脸嫌弃顾家穷。你说你是什么人?你们凌家又是什么人?”
“我没有!”凌琇红着脸辩驳:“你们少污蔑我!”
“那你就还呀!”有些同学不耐烦了,直接怼道:“钱都不肯花就别再叽叽歪歪了。我们见识少,没见过这么报恩的!”
“什么报恩?我看就是打着报恩的旗号占便宜!”商芮哼了一声,吐槽道:“就没见过这么差劲的人,还是大企业家呢!”
“说错了,就是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大企业家。课本上不都写着嘛,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怎么来的?”
眼见同学们说话越来越“刻薄”,凌琇气到脸都变色了。他怒视着顾沉,质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顾家是不是也觉得我回到凌家以后,凌家应该给你们一大笔钱?”
顾沉有些好笑。他觉得凌琇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算上前世今生都两辈子了,凌琇还是这样——有什么应对不了的事情就习惯性的把他,把顾家拖下水。总觉着只要把矛盾转移到他的头上,凌琇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可惜顾沉也不再是上辈子那个随随便便就给人当枪当靶子的傻子了。
“顾家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凌家怎么想怎么做。”顾沉淡淡开口:“别总是想着把话题转移到顾家头上。顾家收养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你回到凌家以后,顾家人也没开口跟凌家要过什么好处。你愿意报恩,顾家不拦着。不想报恩,顾家从始至终也没人说过一句话。”
“顾家真不欠你的。你也别做出这么一副仿佛被顾家卖了的样子,不觉得很可笑吗?”
凌琇哑口无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顾沉的嘴有多厉害。他根本说不过顾沉。
上课铃声响起,任课教授夹着教案走进教室。顿时一愣:“这是怎么了,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是想打辩论赛?”
“没什么。”凌琇回过神来,立刻坐回位置。庆幸老师来的正是时候,要不然他今天还真的下不了台。
顾沉也没说什么,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这节课是《西方美学》,任课老师看到顾沉,就想到自己刚刚收到的八百字小论文,笑眯眯说道:“……那八百字写的很痛苦吧?断断续续,干干巴巴,也不知道写了多少天,我看着都痛苦。”
班里同学哄堂大笑。顾沉也有些不好意思。
凌琇看着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在给顾沉捧场,忍不住委屈的红了双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喜欢顾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凌琇不明白,他只不过是希望大家都能喜欢自己,不是因为顾沉,也不是因为顾家,就是全心全意喜欢自己。本来以为回到凌家,找到亲生父母之后,这种状况就能改变。却没想到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为了集团利益都要勉强他去讨好顾沉。
一整节课,凌琇坐在位置上,都有些失魂落魄的。直到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他。凌琇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翻出手机接通电话。就听到凌董事长在电话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