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晚宴,是白家独子白盏的订婚小宴。说是“小宴”,短短一晚上的宴请就足以花费天价金额,更不用提邀请来宾尽是各界名流、豪门名绅贵妇,单是这一张邀请函的分量就不轻。
栖妙一想到即将面对占据她身体的未知生物,又是紧张又是忐忑。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栖家小女儿的灵魂是彻彻底底地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只不过趁着尸体还没凉透,她一介孤魂游鬼附身上去,总算是有个可以待的地方。
以她以往的性格,哪在乎那么多,由着性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个栖家还能困住她,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
每当栖妙望向栖父栖母的时候,他们眼中闪现的温柔与爱意,便让栖妙没办法任性地做出伤害他们的事。她这回可能真得做个人了。
“哎……”
栖妙坐在别墅前的台阶上晒太阳,怕她着凉,阿姨还给她屁股下面衬了个小软垫。
栖妙忧愁地托着腮,仰望着栖家门外碧蓝澄澈的天空。掰着手指算算,她竟然已经有整整十天没能踏出这个家门。十天啊!十天!
昔日哪怕是被楚父关禁闭都关不了她这么长时间。
现在,她的内心就是脱缰的野驴,恨不得冲出去开车环城跑个十圈八圈才痛快。
栖妙又叹了口气。这时,头顶一暗,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她后知后觉地仰起头,便看到这些天无比熟悉的面孔——栖望。
她活了二十多年见过栖望的次数都没有这几天多。
这算是好事吗?毕竟,社交圈里有不少的名媛都对栖望虎视眈眈。
今天天气太好,微光刺目,二楼玻璃折射的光不由让栖妙微微地眯起眼睛。从栖妙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微低下头,遮帮栖妙遮住大半刺目的光,清隽的眉眼低垂着,溢出几分温柔来。
他轻声问:“跟哥哥说,为什么叹气呢。”
栖妙眼睛一亮,立即找机会表达自己的渴求:“想出去玩。”
“明天晚上会见到很多人,妙妙不会怕吗?”
栖妙心里想,怕个屁,她现在就敢当着几千人上台蹦迪。上学的时候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早就习惯被一群人的视线包围,整个桐城就没有能让她抖抖腿的人。
心里这么想当然不能表现出来。
栖妙摇摇头。
栖望轻轻笑了一声,朝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回去吧,晒太久不好。哥哥给你带了礼物,要不要看看?”
一个手指头是什么牵手的方法?
……不过,有礼物?难道是手机?
栖妙对于这种娘里娘气的牵手非常不爽,只是此刻满心都是礼物的诱惑。她纠结片刻,无比别扭地握住栖望的手指头。
他的唇角翘起,手指勾着她柔软的小手,将栖妙牵着带回了别墅。
栖妙抱着期待回到房间,她推开门,笑脸逐渐皲裂。栖妙望着好不容易找各种理由清空的屋子里又被栖望塞满了一大堆新的漂亮玩偶,可以确定一个事实——
栖望是一名宠妹狂魔。
关键这宠妹的方式能不能换换啊啊啊啊啊!
*
宴会当天很快就到了。
栖妙被迫起了个大清早,睡眼朦胧昏昏欲睡。栖母异常兴奋地带着她去换衣服,当栖妙看到至少有二三十件小礼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今天怕是逃不过命运的制裁。
“你喜欢哪件啊宝贝?”
“我喜欢……”栖妙突然语塞。
她本想穿一条简单的小黑裙,然而,一排排的裙子别说黑色了,连个暗色都没有,样式款式正好适合十几岁的清纯小女生。
栖妙的手指颤巍巍地指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符合她审美的裙子。
栖母一拍桌子替她决定:“裙子还是上身好看,宝贝儿,你都试试吧!来来来,妈妈给你穿衣服!”
“不不不……”
……
为了活命,栖妙最终不情不愿地穿上一条纯白色的小礼裙。纤细的肩带绷着小巧精致的锁骨,柔软的布料妥帖地裹着仿佛一掐就能断的腰肢,栖妙的个头不算高,裙摆长度正好到膝盖偏上几厘米,露出一双笔直匀称的白生生的腿,身材比例被凸显得完美无缺。
她穿着鹿皮做的柔软的平底小鞋子,不带跟是栖母怕她崴着脚。栖妙回忆起自己蹬着十几厘米高跟还能跑起来的风光回忆……决定还是闭口不言比较好。
栖妙穿鞋的时候,看到尺寸才惊了一跳。
明明个头不算矮,一双脚倒是小的很,恐怕童话故事里的仙德瑞拉可以媲美,这个尺码高跟鞋都难买。
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左侧耳鬓别上一个小发卡。
栖妙的唇色本身就是柔软而漂亮的粉红色,是圆润饱满的樱桃唇,所以连口红都没涂。她没打耳洞,栖母也没准备耳夹,怕她疼。
她坐在车的后排,照了照玻璃,心里郁闷得很。昔日最喜欢涂大红唇,再配上各种夸张而漂亮的耳坠,现在倒好,干干净净得像个要去参加表演的学生妹。
“哟,妙妙看起来很喜欢她的打扮呢。”
栖妙:“……”
位于市中心的豪华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