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的无论是什么, 四爷都是笑眯眯的,冯二爷就知道了,这人, 不会把禧姐儿给他的, 现在是没戏的。
四爷后面的意思,是那家的老爷子,老谋深算。
出来的时候,瞧着那祯禧眼巴巴的看着书房,不由得招手, 人方正,骨架也方正, 不会塌腰舔肚子。
“走, 街上去。”
那祯禧对表哥是极为喜爱的, 一个外地人, 比本地人偶读会玩,都知道哪里有好东西,打小的时候就带着她出去玩,因此她每每都是盼着表哥来的。
俩人一辆黄包车, 春天的风尘大的很, 那祯禧走的着急,忘了带帽子,她比冯二爷矮那么一点点。
冯二爷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竟然觉得再合适不过了,扣着她的肩膀, 往自己跟前拉,这样子挡着一些土。
去了海王村,这里就跟个天堂一样的,市井百味什么都有,小摊小贩的多了去了。
那祯禧来了,喜欢的不用说,冯二爷自然会买。
“多谢表哥,表哥来了,总是破费这许多。”
她平日里买东西,是知道家里紧张的,便什么也不买,表哥来了,花的都是表哥的钱。
“禧姐儿客气了。”
冯二爷笑眯眯的,只觉得这是个好孩子,又开始给他放彩虹屁了。
那祯禧也弯起来眼睛笑,笑的比他要好看许多,“表哥对我这样好,我一定时时刻刻把表哥放在心上。”
恰好来了一阵风,冯二爷转过身去,佯做拍打袖子上的尘土,又去擦擦脸,好一阵忙活呢。
嘴上也忙着呢,“好家伙,这地儿都好,只一个不好,只要是到了春天,这日子就没法子出门了,出门就跟吃土一样的,没个消停。回家鸡毛掸子一用,好家伙,半斤土了。”
那祯禧瞧着他好似是没听见一样,便只当做他没听见了,说起来直白的话,那祯禧是从来不嘴硬的。
她自小跟表哥离得远,一年见一面算是很够意思了,因此她仔细想了想,有话儿还是直说,说的都是心里话。
这孩子您瞧瞧,脸皮子是真厚了。
这冯二爷您瞧瞧,脸皮子还是有点撑不住的。
撑不住,但是还心痒痒,时时刻刻把表哥放在心上,这么好的觉悟冯二爷就跟喝了蜜一样的。
还想着继续听,好听的话儿冯阎王也喜欢的很,想要勾着人继续说,“刚才风大,没听着,禧姐儿说的是什么?”
耳朵也不红了,也不去拍土了,只心跳砰砰砰。
那祯禧就站在那里,看着威武英俊的表哥,“我说--”
冯二爷的心跳的更快了,这孩子,对着自己剖白呢,真的是让人快活。
那祯禧原以为没听见,等着看着他的眼,自己抿着唇笑,“我说,风来了,要表哥躲着点,别带累了一身衣裳。”
说完了,自己咧着牙笑了,想听,她还不说了。
冯二爷不由得捏她的脸,“打小皮,现在连我都敢当乐子了。”
“再不给你花钱了。”
硬生生的加上这一句,那祯禧撇撇嘴,“不给我花钱,那赚许多钱,给谁花去。”
给小老婆花去,冯二爷也在心里撇撇嘴,小老婆嘴巴都甜,给钱了什么好听话儿都说,风流快活去。只是不好当着那祯禧的面说,再怎么大,自己瞧着都是孩子。
他不说,有人替他说,那祯禧自己很是诧异的看着他,
“表哥,不给我花,怕不是冯扒皮。”
给冯二爷气的头疼,这孩子,合该是打一顿才让人舒坦了。
赚这金山银山的,禧姐儿才能花多少,不值一提了。小丫头可怜,家里的境况,他瞧着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在这边,他的禧姐儿什么都没有。
晚上回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也不想去酒店,拢共来几日,跟着孩子多相处几日才好呢。
他就仔细琢磨着,老丈人没了工作,这一大家子靠什么养活,他想想也知道,左不过是当东西,来回差补罢了。
这样的家里,用不了多久,禧姐儿上学都是成问题的,他每每来了带衣服料子带吃的,为了的是谁?
不过是禧姐儿罢了,自己的未婚妻,没有自己大鱼大肉富贵,禧姐儿吃糠咽菜的道理,接过来是最好的。
还是要带走的,打定了主意要带走,这样乖巧的禧姐儿,带到家里去,自己一早一晚瞧着,是个好事儿。
冯二爷想的倒是怪美的,从那家的大环境考虑的清清楚楚,觉得必须要带走。
心里头想的其实是,带走了,陪着自己,自己是美滋滋的,虽然有时候气人,但是孩子哪里有不气人的。
这人,来一趟,就舍不得人家的女儿了,他自己是不会去为着那家老爷子那四太太想想的,人家也想着女孩子在家里,每日里有盼头啊。
第二日起来,四太太在灶上忙着,回头只瞧着女婿站在门口那里,笑的极为和气。
“奶奶好。”
“唉,屋子里喝茶去,饭一会儿就好,一早儿去买了羊肉来,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猪肉馅儿的,又做了羊肉馅儿的,我们禧姐儿爱吃猪肉的。”
车轱辘的话,冯二爷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