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样的言论像风一样从耳边掠过，路彬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面对警察的问话他终于慌了，“警察先生，我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当时好像中邪了似的！我是有家室的人，上有老下有小，这不是害自己吗……”

然而不管他怎么解释，女员工身上的抓痕和脸上的指纹做不了假，他被依法关押了两个月。等他从牢里出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公司开除，老婆带着儿子回了娘家，连着他的存款都给带走没留下一分。

路彬回到空荡荡的家中，从小区楼下一路走上来遇到的熟人没一个主动跟他打招呼，反而绕路躲开他，神情厌恶，有的老太婆老头子远远指着他不知道在说什么，看那表情，好像他是恶心的垃圾。

路彬□□未遂被抓去坐牢的消息早就在小区传开了，老小区里的住户彼此都相熟，一传十十传百，路彬妻子受不了指指点点，所以早早搬走。他没别的地方可以去，身上没钱，只能回来。

缩着肩膀埋头快步回到家中，路彬松了口气。他在客厅里呆呆坐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开手账app切换到小号“专业打野”去几个常光顾的明星首页骂人。疯狂喷了一通后，他点进女神的手账主页，看到女神的照片，瞬间就想起那个害自己丢了工作坐牢的女同事，火热的心顿时凉了下来。

这时再看女神的照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以往觉得妩媚动人的姿态都变了味，搔首弄姿的不知道勾引谁。

路彬忍不住把女神幻想成女同事开喷了：

“穿这么少出来抛头露面，不就是想让人意/淫？装什么清高臭女表子，不知道爬过多少男人的床，摸一下怎么了，我都没嫌脏，你倒委屈上了？你上次上那老头子的车时怎么不委屈，有钱就是爹？等老子发达了，让你给老子□□！”

……

把敲的一整页内容发送出去，路彬心里顿时舒服了。他去厨房泡了碗面，填饱肚子回卧室倒头大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路彬睡醒打开手机准备找妻子好好谈一谈，家里没人做饭做家务冷清清的根本不像个家，那婆娘虽然又丑又野蛮，但操持家务还不错，他不想离婚。

屏幕刚亮，手机里立即跳出几条未读信息，路彬瞄了一眼，整个人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他打开手账app看，就见昨天喷女神的那条评论已经被转发了几十万条。

因为女神本尊转发了他的评论并且回复了他，导致这条评论彻底被曝光，引来众多粉黑掐架。

女神的回复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而且很平淡——已交给律师处理。

路彬怔怔看了半晌，把屏幕切回短信页面，是一名自称律师的人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准备好钱请辩护律师，还有十五万赔偿金。

对方已经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连联系方式和地址都一清二楚。

路彬心中涌上强烈的恐惧，一直以来他敢在网上肆无忌惮地喷人，就是仗着对方不会找他麻烦，喷子那么多，一个个抓过来，那得多大工程量。

没想到这次居然踢到了铁板！

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了一圈，打电话向妻子要钱，他的存款都在她那，自己手头根本没钱。

结果那死婆娘不愿意，还让他再去大牢里蹲个三年五载抵债，一点都不留恋。

路彬又气又怕，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倒不是怕赔钱或者坐牢，他害怕自己的另一面被暴露在太阳光下。网络上的他强大、运筹帷幄，是键盘侠中的战斗机，现实中确是完全相反的窝囊虫，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两个形象被结合在一起出现。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去惹女神了。

没过多久，专业打野的真实信息在网络的粉圈中大肆流传开。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形象与专业打野恶毒的言辞完全搭不上边，围观群众们都很吃惊。

这事儿传播的范围还挺大，连路彬老家的亲戚都知道了，大家都没想到，老实踏实的路彬实际上是这样的恶人，又怕他来自家借钱，纷纷和他断了联系，左邻右舍也对他退避三舍，还有小区住户们的指指点点。

找不到一个愿意帮忙的人时，路彬彻底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嘴贱去招惹别人，为什么要冒犯女同事，好好做自己的分内工作多好，哪有那么多麻烦事？

他在家枯坐了三天，收到法院传单后终于下定决心。他写了一封遗书向那些曾经骂过的人道歉，向那位被他冒犯过的女同事道歉，并表示希望把自家所有存款都捐出去做慈善。

写完遗书，他就爬上楼顶从天台上跳了下来。

*

“啊！”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工位，就见老实人路彬正一脸震惊地坐在地上，脸上印着清晰的痕迹，显然刚刚睡了一觉，而且还做了噩梦。

有人关心道：“路彬，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我帮你分担点活儿？”

路彬精神恍惚地爬起来坐回工位上，有点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对，他刚才从楼顶跳下来，如果是现实，那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做梦呢？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他冲咖啡回到工位才过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