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原主哄骗家里人的了,毕竟他只想被养着,完全不想那么辛苦的赚钱。
林时恒直接圆了回来:“如今家里分家,爹娘都靠我一人,爹又卧病在床,我身为人子,若是无所为才要被人耻笑,如今为了给爹买药抄书,对我的名声只可能有利而无害。”
林母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不要接太多活,别累着了。”
“娘放心吧,我还要照顾您和爹呢,如今儿子没什么本事,也就劳累您二老陪着儿子一道吃苦,待日后,孩儿一定要让您和我爹风风光光舒舒服服的享福。”
这话又是将林母一通感动,一边感动,一边又想起了家里的两个不孝子。
分家时,他们倒是没怎么说话,两个媳妇却一个个在那喊着他们两个偏心小儿子,偏疼小的,林母承认,可那也大部分是因为觉得小儿子吃了亏。
她十六岁生了老大,十八岁又生了老二,之后十几年再未有孕,与自家老头子辛劳一辈子辛辛苦苦攒的钱都拿来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成了家。
他们为儿子攒的积蓄花的差不多时,小儿子来了。
三十七岁生的小儿子,那时老大和老二都当了爹,侄儿比小叔叔还大,家里小孩子一堆,她们都放在一块照料,自然不能像是前面那两个那样精心。
之后等到小儿子长大了,她和老头子也拿不出多年积蓄给他娶妻生子,本就是前面两个大的占了便宜,他们多疼一点小的又怎么了。
就算是心里再怎么疼,好歹面上她也是不偏不倚,有小儿子的,就有大房二房的,送小儿子读书的钱是多,可那也是他们辛辛苦苦赚的,没动一分大房二房的钱,若是真的要比较起来,他们花在老大老二身上的钱可比在小儿子身上的多多了,他们凭什么怨恨当父母的呢?
甚至怨恨到了,拦着他们亲爹不让治病。
林父有本事,他年轻时做货郎,攒了一笔家业,之后买了牛来,家里又养猪又养鸡又种地,平日里他就赶着牛车去拉货挣钱,那治病的钱会掏空二老全部的积蓄,却影响不到大房二房,他们为什么拦着?还不是怕钱都给亲爹治病了,日后他们两个老的蹬了腿继承不到钱。
为了钱,亲爹都不要了。
其实当时若是林父清醒着,他也未必想治,当父母的其实都不想成为孩子的累赘,更何况他年纪也够大了,只是当时他没醒着,林母心中悲痛,都做好了不治的准备了,又碰上两个儿媳妇迫不及待站出来表态,当即气的表示非治不可。
她想起那两个不孝子躲在媳妇后面,让媳妇出头自己闷不吭声的模样,又掉了两滴眼泪,再想到小儿子自己不吃白面馒头要让给他们两个老的吃,心里又稍作安慰。
当娘的心里发狠,两个白眼狼不孝顺,她和老头子还不稀罕呢!
日后,她就只当做自己只生了时恒这么一个儿子,只当他一个人的娘!
越想越觉得小儿子好的林母突然想到之前拜托媒婆打听的事。
之前媒婆说的,好像是村西头李家的丫头吧?
听说干活是一把好手,年纪是大了点,但现在家里的情况,也没得挑了,还是早点定下来,赶紧娶回家,有了个媳妇照顾着,总能让时恒别那么累。
林母心里想着事,就问儿子:“时恒,你看李家的丫头怎么样?娘见过她几次,人长得挺水灵的,干活也勤快,正配你呢。”
她本以为儿子会有点不高兴,毕竟之前他心心念念想要娶大官女儿,没想到林时恒微微停顿,“李家的?”
“好,那就麻烦娘了。”
他这么爽快,倒是让做好准备的林母有些茫然了,她抬眼小心看了一眼儿子,问道:“时恒,娘知道你一直不想娶村里的姑娘,这次是我和你爹拖累你。”
“娘,您说什么呢?”
林时恒微微蹙眉,温声道:“我是觉得夫妻一体,不能娶个不识字的,哪里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若是李家姑娘应了,等她进门,我自然会教她识字,到时,和娶个官家女子也无什么两样了。”
林母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她性子软,一向是出嫁从夫,这辈子最强势的一次恐怕就是上一次的分家,现在丈夫还躺着,自然是听儿子的,林时恒一答应,她立刻就去了媒婆家,拜托她帮忙问问李家的意见。
若是别人家,也许媒婆这一趟就白跑了,毕竟谁都知道如今林家情况,一个考不中还不愿意做别的营生赚钱的穷秀才,兄弟不帮衬,带着两个六十岁老人,其中一个还需要吃药将养,但凡是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不会将人嫁过去。
但李家如今就李父一个鳏夫,他男人家的,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一听媒婆将林时恒夸得天花乱坠,又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就有些心动,再加上媒婆为了谢媒礼,专门抓着李父的弱点来说,一口一个如今林家老人卧病在床无人照顾,多么多么需要人,李父这心立刻就软了。
他是村子里的善心人,也是三姑六婆背后说嘴的糊涂蛋,为了做善事,他能自己忍饥挨饿,能自己没有被褥盖,如今又是为了做善事,他将自己的女儿许了出去。
甚至因为体贴林家艰难,聘礼都只是意思意思要了点。
媒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