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过世时,这孩子虽然不太对劲,但也没提出家,要不是李家欺人太甚,他怎么可能大受打击,执意为僧。
将这口锅安在李家头上之后,向来柔弱只会哭泣的二娘憋着一股子气就冲着他们去了。
李家!
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遥远的沙漠中,全然不知道昔日家人正在一心一意报仇,林时恒依旧一步步全然不着急的往前走着。
身边有人问他:“大师,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走到有需要贫僧帮助的人出现。”
那人又问:“可这里是沙漠啊,哪里有人。”
穿着一身繁重华丽黑色僧袍的僧人停下脚步,微微垂眼,“沙漠为何不能有人?”
“我们都在这走了三个时辰了,天都要黑了,哪里有半个人影。”
“施主,戒骄戒躁。”
“你自己就拿了法杖背了琴,当然能戒骄戒躁了,我呢?!!”
林时恒测过身,望着面前背着大包小包,正咬牙切齿看向自己的人,一张面白如玉的脸上,依旧无悲无喜,十分淡然。
“这是在度化施主。”
“你度化你就念念经啊,把你的行李给我背算什么意思!”
背着行李的人相貌还是很不错的,一双剑眉,底下是灿若星辰的眸,再往下,则是高挺鼻梁与薄唇,标准的英俊长相。
他倒不是什么罪人恶人才会被压着背行李,而是在江湖上比较出名的胡玉山庄里的二少爷。
这位胡少爷,最喜欢打抱不平,又好奇心重,听闻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能度化恶人从善,解答天下困惑的高僧,就兴致勃勃的冲着这边来了。
他有个问题,想要请高僧帮忙回答一下。
结果刚见着了这位时恒大师,他还没说来意,僧人就先上上下下大量他一番,开口就是回答问题可以,只是要他做一个月随从。
他堂堂胡家二少爷,做随从?!
胡少爷根本没思考,断然开口:好!我做!
原本以为,跟随在时恒大师身边能见识到他到底是如何惩恶扬善,度化恶人,结果跟了这么久,几乎每天都在走路,还要背一大堆的行李,沿途若是出现野兽,僧人也全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而是盘坐在一边,看着胡少爷拳打老虎,脚踢恶狼。
胡少爷第一次打死一头老虎,看向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安安静静打坐的林时恒:“大师,我当着你的面杀生,你就不生气?”
僧人道了声佛号,阳光下,那张玉白面容上的圣洁几乎要溢出来。
“世间万物自有定数,它既有此劫,贫僧何必多此一举。”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啊。
胡少爷没接触过少林寺的僧人,也就半信半疑的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他还是挺相信时恒大师本事的。
毕竟被他度化,弃恶从善的正是江湖上臭名昭彰的五恶虎之一。
这五个魔头,仗着他们武功高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当初不是没有武林中人试图围剿过,只可惜他们五人太鸡贼,看见武功比自己低的就上,武功比自己高的就跑,竟然也嚣张了这么多年。
所以,时恒大师既然能够让五恶虎之一乖乖认罪伏法,武功绝对不低。
胡少爷一直致力让时恒大师出手,好自己开开眼界,可惜一路上,僧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不就是打坐念念佛号,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平时也没见他用轻功,行走寝食都和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一样,偏偏还喜欢往难走的地方钻。
他不会是驴他的吗?
胡少爷渐渐开始怀疑自己被骗了。
他背着沉重的行礼,不甘心的抬起眼来问前方拿着权杖不紧不慢往前走着的僧人:“大师,我都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真的不能透露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度化五恶虎的吗?”
“贫僧已经说过很多遍。”
林时恒脚步未停,声音平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和恶虎讲道理?
谁信啊!
胡少爷不甘心继续问:“大师,能不能讲的详细一点,你是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
“三年前围剿五恶虎,我也去了,我看他们不像是会听道理的人啊。”
“贫僧问:施主可否弃恶从善?他便应了。”
“阿弥陀佛。”满脸庄严神色的僧人微微垂头,“我佛有慈悲之心,只要诚心度化,总能感化一二。”
背着沉重行礼的胡少爷抽动了一下嘴角。
他现在无比确信。
要么是这位时恒大师在驴他。
要么就是他在忽悠他。
要不丢下行李跑路吧,这随从可真不是人当的。
正在心底跃跃欲试,却见前方正不紧不慢走着的僧人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抬眼。
“怎么了?”
胡少爷也跟着抬眼,接着瞧着他们远远竖起的旗子身子一僵,“风沙门??”
僧人依旧很淡定,“可是沙盗?”
“不止。”
沙盗只抢东西,风沙门那可是要杀人的。
胡少爷一口气将身上的行李卸下来,“大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