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的林时恒对好友灌输着心灵鸡汤时, 那边大殿中选出来的官员也正在兢兢业业的改着方才这群考生们做出来的题,穿着龙袍的皇帝陛下则坐在龙椅上, 微微拧着眉略有些疲惫的斜坐。
这一次朝中因为三朝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若说皇帝不烦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这次事件的处理方式当成考题, 只是方才他随意的下去翻看了几张, 却都只是站在一方为这一方说话, 大述选择保全他们所站的那一方城池的好处。
谁想看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若是他想要牺牲一方保全另一方的话,还用冒着随时可能会决堤的风险拖着吗!
现在皇子们渐渐长成, 皇帝维持平衡维持的一直不错, 只是从这次烟江水事件, 那些从前还愿意在面上落着一副兄友弟恭模样的皇子们仿佛也不屑再装来装去, 而是直接面对面硬肛。
皇帝这个职位,别看是受万人崇敬,后宫三千, 可等到年岁渐长, 自己一点点衰落, 当初被他所疼爱的孩子们却一点点强壮健康起来,每一次看到儿子们对付对方的手段,皇帝心中就又是欣慰又是失落又是警惕。
欣慰他的孩子知道争抢,失落当年如他们一样健康的自己已经老去,警惕若是皇子们将这份对待兄弟的争抢落在自己这个已经年老的父皇身上他该怎么做。
在休息的房中, 林时恒轻声咳嗽着出去打开门窗看了一会, 等看着外面确实没人后才坐回了椅子上。
赵河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卷子很有可能正在被批改’的紧张中, 见一向安静的好友居然也难得打开门窗查看,顿时觉得心里有了一点慰藉。
“林兄不必担忧,以你的学识和会元身份,定能取中名列前茅。”
年轻书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自然知晓自己能够取中。”
还想着再安慰他两句不要紧张你可以的之类话语的赵河干干呆住,望着面前迷之自信的好友,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觉得依林时恒的学识肯定会取中,但是他说是一回事,本人说又是一回事,更何况,林兄不是一直都特别谦虚的吗?
也不知道是太紧张了不想再干等下去,还是太好奇,赵河没忍住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
林时恒也没有隐瞒他,而是直接道:“陛下想必并不想在三城之间取舍。”
赵河愣了愣,见着面前的好友一脸平淡,连忙起身跑去打开门窗警惕看向外面。
他们在宫外讨论也就算了,这可是皇宫,是陛下的地盘,要是被听到背后议论陛下,万一被处置怎么办!
“赵兄不必看了,我方才已经看过,这屋子周围无人,与我们同房的两位兄长也去了相熟人那边一起讨论,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与浑身都充斥着紧张的赵河不同,林时恒依旧很淡定,修长手指拿起桌上茶壶,给两个茶杯里面倒上,过程行云流水,一丝停滞也无。
虽然他这样说,赵河还是浑身发毛,又跑了回来,“你还是别说了,毕竟是在宫里,这若是让人听到,非要治罪不可。”
“我说出这番话,自然是肯定不会有外人听到。”
林时恒笑笑,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托起茶杯,递给了对面的赵河,“若是陛下想要取舍,早就下令引流或者让烟城北城举城搬迁避难了。”
“之所以这样拖延,还是哪边都不想牺牲。”
赵河也不再如刚才那样焦躁,而是坐下来若有所思的点头,“林兄说的是,这件事可是拖得时间越久越不利。”
“这么说来,陛下是不想三城百姓有难,这才取舍不定了?”
赵河面上顿时露出一副敬佩模样,“陛下果然仁慈。”
望着他这一脸的仰慕敬佩,林时恒也没与这个从小就被长辈身边人灌输要忠君爱国思想的好友说破。
仁慈是有,但有几分便不清楚了。
三城中,二城有大皇子二皇子母家,虽说举城搬迁对人命并无损坏,但人都是自私的,若是南城人安然无恙也许他们还能接受,可现在南城遭了瘟疫,就算是洪水不来怕是也挺不过去,让他们为了一城早晚都要死的百姓背井离乡,任由洪水侵蚀家园,怎么会心中没有怨气。
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大皇子与二皇子必定心中生怨,父子之间亲密不再。
而若是将水引流到南城,第一这就不仁道,毕竟南城一城老弱病残本来就惨,水引过去直接就是让一城人去送死,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就算百姓们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一定觉得君王残暴。
尤其是,五皇子生母娘家也在南城,如果南城真的被毁,其他皇子也许还有一争之力,五皇子却是会彻底从继承者名单上被抹去。
倒不是因为他失了母家,而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就算做是杀他母家的仇人,虽说是父子,但每一个皇帝都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来评判周围人。
这种情况下,也难怪皇帝犯难。
赵河不知道林时恒在想什么,感叹完我皇果然就是仁善之后,接着道:“所以若是林兄你的方子真的能用,那便是解决了陛下心头所烦,所取成绩自然不错。”
说着,他又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