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虽然他们也是正大光明出来的,可现在天色将黑,他一个皇子倒是没什么,未出嫁的公主被发现在男人聚集的状元楼,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谁知道那帮皇兄皇弟们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尤其是,南城里,正有他们外祖在,虽说外祖已经离世,可外婆与舅舅舅母却都正在南城中,现在南城有进无出,就算他是皇子,也没办法得到里面的消息。
沈湖阳脸色同样也很难看,却没有应了弟弟的话一同离开,而是望着那两方学子,轻声道:“不用担心,现在即将放榜,不会闹出事来的。”
赵河与林时恒都不是这三城人,也没有这三城的亲戚,因此坐的也算是安稳。
望着那两帮人又是一副对峙的模样,一向喜欢看笑话的赵河难得没了看热闹的心思,神情有些凝重的叹了口气。
“那领头的两人我都知道,一个是烟城的举人,一个是南城举人,虽然都在京城扎根,但生养的家乡又岂能放下,别看他们现在争执的如同生死仇敌,在这件事爆出来之前,可是人人皆知的好友。”
赵河自己来了京城不怎么出门交集,身边的书童却是打听消息的小能手,知道这件事后,也很是唏嘘了一阵。
他难得有些哀伤,转头去问林时恒:“林兄,若是你我二人家乡也遇到了此等情况,我们也会这般反目成仇吗?”
林时恒沉吟一秒,“赵兄,明县织县相邻,若是真遭不幸,也是唇亡齿寒。”
“我知道,我说的是如果。”
“那自然是努力想出一个能够保全两方的万全之策了。”
赵河听了这话,既为好友果然不愿意与自己反目成仇而高兴,又为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如此天真而无奈。
“若是真的有万全之策,朝廷早就派人处理了,哪里还能留到现在。”
“只是也拖不了太长时间了,听闻那边的雨水一直未停,烟城与北城人口众多,就算是搬迁也无处安置,更别提还很可能连累皇城,南城刚刚发了瘟疫,瘟疫没治好,全城人都在城里被关着,这瘟疫可是传染的,又怎么可能搬迁,南城人若是出去了,那不是将瘟疫带到四处吗?若是不搬,朝廷万一选择引流,一城人岂不是就坐等着死?诶,也怪不得那南城书生如此,反正,难啊。”
青衣书生听了,神情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为何不将瘟疫治好?”
“要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这太医都派去多少了,陛下更是张贴皇榜悬赏能治好瘟疫的名医,可惜就是不行,南城现在有进无出,谁还愿意进去。”
林时恒微微皱着眉,“若是瘟疫治好了,南城应当可以顺利搬迁吧?”
“我想是的,南城之前遭遇洪水,本来就被毁了整个城,百姓人数所剩不多,若是治好瘟疫,让他们搬走可比烟城简单。”
赵河叹了口气,望着远去还在吵嚷的两拨人,“林兄一直都病着,除了读书想必也不怎么通俗物,这次的事其实也没那么简单。”
林时恒也望着远去的那些人,垂下眼睫望着桌上的茶杯,仿佛要将里面的茶水看出个花来。
“愚弟虽然因为病体不甚出门,却也可以想到这其中的诀窍,皇城离着烟江并不近,即使决堤,也绝对威胁不到皇城,烟城北城百姓无瘟疫,他们搬迁才应该是最好的决定,毕竟若是这般做了,至少能保住三方百姓性命,如此简单可决定的事,却拖了这么久,想必……”
赵河听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连忙扯住他的手臂,左右警惕看看:“你可别说了,这事事关皇家,他们三城人自己吵吵也就算了,我们万一说了被谁听去,招惹上是非怎么办!”
身后,皇家的皇子公主将两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湖阳没有像是弟弟那样听了话后气的紧握住拳浑身都在抖,而是望向那被好友制止后轻轻一笑果然不再说下去的青衣书生。
他说的没错,别看朝中现在吵的欢,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所谓的三者选其一,只是一场看谁有能力能够保全自己的博弈。
烟城太守是皇后外家,皇后膝下虽然没有亲生子,却抱养了大皇子充作嫡子,而北城却是二皇子的外家,虽然已经外放,可还有亲眷在北城中。
要是真说起来,让这两城百姓先出城,虽然难却也不伤人性命,两位皇子的外家都是达官贵人,再不济也能来到京城居住,他们之所以死死压着不肯让两城人离开,只不过是为了打压五皇子而已。
毕竟谁都知道,五皇子虽然一直平平,外公却是当世大儒,对着读书人的号召力强出其他人太多,这一点只看五皇子读书平平,却依旧被朝中文官护着就能看得出来。
说来也可笑,这次朝中为了到底牺牲哪边城池辩论不休,为了南城出力最多的却是和南城没什么关系的三皇子四皇子,只是他们也没安好心,只想着利用这件事好打压大皇子二皇子罢了。
本应该最为母亲外家出力的兄妹二人,竟然连传信进南城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五皇子上次替南城说话,还反被皇帝训斥一番。
而眼看着外家出事,他们的父皇竟然还在这个时候放出了要给湖阳公主招驸马的消息,要说心凉,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