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骂声中,若沧桃木剑往他脖颈一搁,笑道:“顾影帝你不怕我们有录像,帮你发到网上去?”
死穴戳得顾益面无血色。
他骂的时候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害怕。
周围复古的道观道场,还弥散着烛火香气,给了他错觉。
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看,他们有没有直播!有没有录像!有没有录音!
“放心吧。”若沧见他血色褪尽,牙齿又开始发颤,安慰道,“我做法事,不喜欢有人录像。”
他声音极致温柔,表情却森然冷冽。
“顾益,我念在当初我们一起录过节目的份上,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全国人民一直认证的优雅变态秦潇然,冷漠变态宋凄,杀人变态金刚力士,都在若沧这场出尘绝艳的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说:“你可以选,自己坦白做过的错事从此改邪归正,或者我强迫你说出所有的错事,强迫你改邪归正。”
顾益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的最后机会,他仍旧畏惧着周围可能有摄像,咬牙切齿声音低沉的骂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跟杜先生学了几天道术,就敢来装神弄鬼了?”
若沧嘴角的笑意仍在。
他修道,善度人,但是顾益气运阴损已经有了人命孽债的影子。
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道士,他没有采用把顾益倒吊在城楼上示众三天暴晒的方法驱除污秽之气,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若沧收起桃木剑,感叹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稍稍走了歪路的好人。”
铺天盖地的营销,不择手段的上位,夜晚耗费精力讨好某些有权有势的人。
看起来可悲可怜,也不过是利益驱使,没有伤及人命。
若沧觉得他能救,可救,只要斩断一身烂宿孽债,早晚能够回归正途。
现在,一切不一样了。
若沧拿过案台上的毛笔与朱砂碟盏,垂眸便能想起那时候的顾益。
意气风发,前途坎坷却有生机。
有人真心实意的追捧喜爱,也有人为他恪尽职守的规划未来。
可惜,沾了血,借了运,毁了别人的机缘命势,那就得原原本本的还回来!
若沧曾经因为许满辉干净如稚子的灵魂,发誓再也不在活人
身上落符。
如今看来,誓言总是拿来打破的,干干净净做人,总比污糟肮脏害人更好。
他扬声说道:“有因,诵经。”
一句话指挥起到场数位弟子拨弦敲鼓,声声阵阵吵闹不堪,奏响了道教独特的音律。
杜先生浑厚的声音唱诵道:“大道无为,清净一真。六道众生,皆因妄成——”
整个道场仿佛运转起了巨大的仪式,比顾益躲在摄制棚听到的音乐,看到的舞蹈更
叫他心生害怕。
周围燃烧起来的崖柏香气味,瞬间把他拉回了恐怖的敦煌舞梦境。
以至于若沧拿着毛笔伸到他眼前时,顾益声音的轻微颤抖。
“你、你做什么?!”
若沧持着笔,笑容阴森,“做你最害怕的事,最愧疚的事,最无奈的事,最伤感的事。”
一点冰凉黏腻朱砂墨,散发着清香,压下了顾益所有挣扎惶恐与愤怒。
他瞪着眼睛,失去了声音,无法控制四肢,只能感受到毛笔在脸上划过痕迹,听到耳边高昂激扬的诵经声和锣鼓弦乐响。
顾益眼前沉入黑暗,又深觉这黑暗满是暗红血色。
一切诵经和乐器声都远离了他的灵魂。
唯独躯壳传来了振聋发聩的一句话——
“然后,你会拨乱反正,改过自新。”
若沧在杜先生的吟唱与弟子们的锣鼓拨弦里写符。
他以顾益身体为纸,落下的那些赤红的纹路,混杂着崖柏清香,没由来的让欧执名觉得无比熟悉。
这是他笔下的一幕分镜……
不!
这是他的一个梦境!
在狭窄的房间里,一个眉目俊朗,举止不羁的道士,在恶鬼附体的病患身上恣意挥符,招来天地正气,驱散恶鬼!
梦境重现,欧执名远远看着都心绪巨震。
困惑与震惊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周围庄严肃穆的外人,他必然想冲上去拉住若沧问个清楚。
他眼里的若沧,已经是他朝思暮想的关度无疑。
唯一的遗憾,恐怕是若沧半长头发湿润,没有得偿他愿的扎起道士发髻。
本该因为若沧入梦感到惶恐的欧执名,想着想着,思绪飞到了电影上。
这布景、这配乐、这伴唱,完美的展现了他对道教法事的一切想象。
而且,亲手落符的若沧,正是他满意的男主角!
法事时间不长,若沧用赤红秘篆写满顾益那张大脸,都要不了一篇经文的时间。
他持笔背手,站在原地,亲眼见到顾益气运里的污秽色泽,融入了符箓之中。
若沧写的不是用在许满辉身上驱邪除祟的符。
而是杜先生吟诵的阴律善书。
这样的符箓落在顾益身上,不仅会和许满辉一样坦白自己犯下的恶行,还会说出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