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华阳后,陈敬宗去了后院。
这边堆砌了一片假山,假山高矮错落,连他这样的身高都难以窥见山内的情形。
沿着假山中间清幽狭窄的小路,陈敬宗转了大半圈,眼前终于豁然开朗,现出一片冒着白色雾气的汤池。池岸全部用打磨得光光滑滑的大小石块儿仿自然水景铺就,池北是一片苍翠的竹子,池东、池西分别种了一株老梅树。这两株老梅树显然是特意移植过来的,树梢都往池子中间伸展,最长的几根在半空交错。
可能是这边足够温暖,点点红梅竟然已经盛开,更有一些花瓣落入池中,随水波飘摇。
陈敬宗沿着池子走了一圈,重新回到南岸,他只觉气血翻涌,恨不得马上就把长公主抱过来,再丢进去。
前面的屋子里,华阳刚洗过手脸,正在涂抹面脂。
门帘挑起,陈敬宗走了进来。
华阳发现他的脸有些红,担心问:“是不是受寒了?”
冬日刚睡醒的人,确实容易着凉,脸红就是最常见的症状。
陈敬宗答非所问:“那边把饭送过来了,出来吃吧。”
华阳也真饿了,晌午遇到的酒楼普普通通,饭菜于她而言几乎是难以下咽。
刘公公亲自领着几个小太监送的晚饭,即便没有大长公主的交待,他也会把长公主夫妻当亲主子一般殷勤侍奉。
“天寒,奴婢擅作主张给您预备了果子酒,您尝尝看?”
刘公公从暖锅里提起那把精致的青瓷执壶,满面堆笑。
华阳领他的情:“半盏便可。”
酒盏本来就不大,半盏差不多也就能喝三口。
刘公公笑眯眯地倒了酒。
华阳叫他们退下了,今晚都不用再过来。
晚膳丰盛,华阳吃得怡然自得,陈敬宗食欲也不错,酒也喝了满满一壶。
饭后,华阳披上斗篷,跟着他去后面看池子。
雪越来越大,风则停了下来,被四面假山包围的这片汤泉,更显清幽。
华阳越是讲究,就越满意姑母对这池子的布置,尤其是那两株盛开的红梅,已让她觉得不虚此行。
她满眼风雅,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暗哑的声音:“咱们什么时候来泡?”
华阳斜了他一眼:“坐了一日的车,我今晚只想睡觉,你自己先泡吧。”
陈敬宗:“我没经验,也不知该泡多久,还是等你一起稳妥。”
两人便先回了屋子。
西侧室另有浴池,这里只是烧温的清水,华阳先洗过,擦干头发回内室歇了。
陈敬宗洗完澡,摆出莲花碗,瞅瞅已经躺在帐中的长公主,他直接往里面泡了五个,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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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华阳睡得很香,然后大概是白天在车上睡多了,到了下半夜,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旁边陈敬宗动了动,华阳跟着醒了。
她才翻个身,陈敬宗便抱过来,亲她的耳朵,呼吸急促。
华阳:“……你该不会一直没睡着吧?”
陈敬宗:“还好,只比你早醒了一会儿。”
华阳沉默。
陈敬宗:“我想去泡池子。”
华阳身上开始发热。
陈敬宗用被子裹住她:“我抱你过去。”
华阳:“等等!渴了,给我倒碗水。”
陈敬宗马上松开她,华阳喝水的时候,他跑去洗漱架那边,仔仔细细刷了一番牙。
华阳:……
穿好衣裳后,她也去刷了一遍,洗洗脸。
长发还乱着,尽管明知等会儿要被打湿,华阳还是拿梳子通了一遍,这个时候,陈敬宗端着莲花碗出去了。
等陈敬宗回来,直接将华阳打横抱到怀里。
华阳有些紧张。
陈敬宗道:“放心,不会有人过来。”
通往后院的两道门,都可以从里面上锁,防的就是主人家泡汤泉时有不老实的下人过来偷窥。
华阳亲眼看着陈敬宗落锁,心却依然怦怦直跳。
船上至少有棚子遮掩,汤泉上面可什么都没有。
陈敬宗抱着她下了走廊,路上被他提前放了灯笼,微弱柔和的灯光照出漫天降落的雪花,整片假山都是一片银装素裹。
到了池子这边,陈敬宗不给长公主扭捏的机会,三两下帮她脱了外衣。
只剩一套单薄的红绸中衣时,华阳拍开他的手,率先进了池子。
她如一尾成精的红鲤,轻快地朝一株梅树下游去,那里光线最暗。
才游到一半,远处传来更大的落水动静,华阳悸动地回头,岸边、水面皆无人。
可是有轻微的水声,池面的雾气也不安地震荡着。
华阳游得更快了。
就在她双手已经碰触到岸边圆润平滑的石头,腰上忽然一紧,下一刻,冒出水面的男人猛地将她翻转,欺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