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绣的,要么就是你趁她不注意偷来的。若是前者,坏了就坏了,你何必计较,若是后者,你本就不配收着。”
戚瑾嗤笑:“我不配,你就配了?如果不是陈阁老,你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陈敬宗:“是啊,所以我非常感激我爹,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戚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想到矜贵无双的表妹竟然被迫嫁给这样一个乡野粗人,酒兴使然也好,再也压抑不住愤怒也好,戚瑾扔了那半截帕子,全力出手。
相比他的愤怒,陈敬宗竟然还在笑,一边还手一边嘲讽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的贵公子胸襟必然宽广,没想到还不如我一个粗人有雅量,今日好歹是你们侯府设宴,你真打伤我,如何跟侯爷太夫人交待?”
戚瑾只管出手。
陈敬宗:“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打,这里不干净,我怕不小心沾到什么,熏到她。”
戚瑾心中无法抑制的愤怒,竟然在他一句接着一句的闲话中平复了下去,某一时刻突然退后,拉开了与陈敬宗的距离。
他站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垂眸活动着手腕。
陈敬宗捡起地上的半截手帕,继续撕成粉碎。
戚瑾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笑了:“她送过我那么多生辰礼物,你撕了这条帕子又能如何?”
陈敬宗:“她把你当表哥,你比谁都清楚。”
戚瑾:“我更清楚,她不会喜欢你。”
陈敬宗:“这是我与她的事,与你无关,倒是你,自己媳妇快瘦成竹竿了,真是男人就对她好一点。”
戚瑾:“你倒是会怜香惜玉。”
陈敬宗走到一盏铜灯前,提起灯罩,把手里的手帕碎条放进去,看着火焰迅速将丝帕烧成灰,一根丝也不剩,陈敬宗重新盖好灯罩,转过来,直视戚瑾道:“因为她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若她知道田氏先前的病都是因你而起,她会很恶心,你这个表哥,也只会让她恶心。”
戚瑾冷笑:“你当然说得轻松,真让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你会对她好?”
陈敬宗:“我不喜欢的,我便不会娶。”
戚瑾嗤之以鼻。
陈敬宗头上压着的,最多只是一位阁老,他却要面对一位皇后。
戚瑾想与表妹在一起,他可以得罪所有人,唯独不能跟皇后姑母对着干。
姑母要他娶妻,他不得不娶,姑母询问祖母为何他成亲这么久还没有子嗣,他便只能让田氏怀上。
是田氏自己没用,没有保住那个孩子,还郁郁寡欢日渐虚弱,连累表妹也跟着担心。
陈敬宗又洗了一次手,准备走了,出门之前,他侧身,看着戚瑾道:“有句话要还你。”
戚瑾面无表情。
陈敬宗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道:“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她。”
话音未落,他挑开帘子,扬长而去。
戚瑾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一个凭爹才能娶到表妹的人,凭什么说他不配?
如果不是姑母从中阻拦,如果不是景顺帝也窝窝囊囊地全听姑母的,真让表妹在他与陈敬宗之间做选择,表妹能看上陈敬宗?
太子敬畏姑母,表妹同样如此,姑母让她下嫁陈家,表妹也只能委屈求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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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更天的时候,侯府的晚宴终于结束了。
华阳由外祖母、舅母等人簇拥着,来到了前院。
陈敬宗以及武清侯、戚瑾父子都在这里等着。
华阳先打量陈敬宗的神情,除了一身酒气,瞧着与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再去看舅舅表哥,也都笑得温润如玉。
“舅舅、外祖母,那我们先走了。”
华阳站到陈敬宗身边,笑着告辞道。
武清侯颔首,戚太夫人目光慈爱地嘱咐丫鬟们替外孙女提好灯笼。
华阳应酬了一日,有些累了,终于坐上马车,她轻轻呼了口气。
陈敬宗随后跨了进来,识趣地坐在榻座另一头。
华阳还是忍不住观察他,实在是上辈子的这一晚给她的印象太深了,醉酒的陈敬宗,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猎物,随时可能扑过来将她撕碎。
华阳亲眼目睹过父皇对宫女施暴,就也很怕陈敬宗酒后强迫她。
当然,这辈子两人的关系好多了,几乎每隔一晚就能尽兴的陈敬宗,不至于那般欲求不满。
陈敬宗抵着车窗角落,抬手捏了捏额头,两道挺拔的眉也深深地蹙着。
华阳:“喝多了,难受?”
陈敬宗看她一眼,垂眸道:“嗯,最近天天都在喝,今晚突然有点受不了。”
华阳刚想刺他一句活该,可记起公爹的祖父也是因为喝酒才出的事,再看陈敬宗露出这副罕见的难受样,华阳便把话咽了下去。
车里备着温水,华阳将茶碗倒得半满,递给他。
陈敬宗一手扶额,一手来接茶碗,只是醉得眼花了,几次都没能拿到。
华阳只好坐到他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将茶碗送到他嘴前。
陈敬宗一直都看着她。
华阳一边忍受着他身上的酒气,一边冷声道:“明天不管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