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选出一匹桃红色的,吩咐朝岚道:“把这匹送去公主府,让吴润照着大小姐、二小姐的尺寸做两件褙子,剩下的料子也都给她们做些小物件。”
婉宜她很喜欢,婉清的小嘴巴也越来越甜了,粉雕玉琢一般。
朝云笑着道:“两位小姐真有福气,能得公主如此喜爱。”
朝月:“那也是因为驸马讨了公主的欢心,咱们公主才对两位小姐爱屋及乌。”
华阳:..
因为陈敬宗曾经的口没遮拦,她现在都有点听不得“爱屋及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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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马上就放年假了,今晚陈敬宗回来的很早,夕阳犹在。
他照旧在前面擦拭一番,换了常服再过来。
华阳在与朝露对弈。
收到驸马爷的眼色,再看看只管观察棋盘的公主,朝露识趣地退下。
陈敬宗盘腿坐到朝露刚刚的位置,随意看眼棋盘,放下一子。
他的手伸过来,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却又不是瘦骨嶙峋。
华阳看过他的手,余光注意到他的袖口,深青色绣云纹的杭绸料子,已经半旧了。
陈府养了四个绣娘,像陈敬宗三兄弟,每季可得两身寻常的绸袍、两身细布袍子,对于首辅家的公子,这用度可谓非常简朴。
陈敬宗在卫所当差,常穿官袍,进宫则在官袍、驸马公服之间更换,剩下也就是回到家里需要换上常服,可绸缎都是娇气的,容易破损、显旧。
“今日父皇发了赏赐过来,你知道吧?”华阳一边下棋一边与他说话。
陈敬宗看她一眼,问:“你是想再在我面前夸顿老头子?”
今早朝会上,他已经听景顺帝狠狠夸一顿了!
华阳瞪他,垂眸道:“母亲从赏赐里面挑了几匹蜀锦给咱们,我看里面有两匹男用的,正好要过年了,给你做两件袍子,如何?”
陈敬宗:“别,我这种粗人,穿不来那么娇气的缎子,还不如都做成褥面。”
华阳已经懒得瞪他了,淡淡道:“不要算了,我还给母亲去,让她给父亲做新袍。”
陈敬宗:“他都一把年纪了,穿什么蜀锦,你真没地方用,那还是给我做袍子吧,我穿你看,最终还是逢迎了你。”
华阳:……
嫌归嫌,次日华阳还是让人把那两匹蜀锦也送去了吴润那边。
蜀锦难得,华阳对陈府这边的绣娘手艺没有太大信心,不像公主府的绣娘,都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华阳平时所穿也都出自那边的绣娘。
华阳过年的新衣早都预备好了,公主府的大小绣娘们收到四匹蜀锦,齐心协力忙碌起来,五日后就把成衣送过来了。
婉宜、婉清分别得了一件桃红色的褙子,只是样式不同,婉宜的更清丽,婉清的更娇憨。
除了褙子,还有手帕、香囊等小件。
华阳直接派人把姐妹俩请了过来。
婉清才三岁,不懂何为华美,婉宜看到公主四婶为她预备的新褙子,当场“哇”了一声,高兴地捂住嘴,满眼不敢相信。
华阳笑道:“试试看。”
婉宜又高兴又忐忑:“这么贵重的料子,父亲不会高兴我穿出去的。”
华阳:“那就留着随我一起出门的时候穿,今年宫里有元宵灯会,我带你去。”
衣裳都做好了,哪能空置呢。
婉宜有公主四婶护着,便把严厉的父亲抛到脑后,笑盈盈地换上新褙子。
陈敬宗出门回来,就见一大一小两个侄女打扮得花蝴蝶似的,亲昵地围在华阳身边。
“四叔,这是四婶送我们的新衣服,好看吗?”
婉宜俏皮地问。
陈敬宗看眼华阳,道:“那得看跟谁比。”
婉清不明白,婉宜一下子就领会了,四叔是说,这个屋子里四婶最美,显不出她们!
婉宜平时可听不到这样的甜言蜜语,马上就要十一岁的她,都替四婶又甜又羞呢。
为了不打扰四叔与四婶恩爱,婉宜拉着妹妹赶紧跑啦!
华阳也不能拦着,只在丫鬟们都退下后,瞪陈敬宗道:“以后休要再在孩子们面前胡言乱语,婉宜懂事不会乱说,婉清什么都不懂,去三哥三嫂面前学舌怎么办?”
陈敬宗:“行,下次我直接夸她们好看,好看到把你这个仙女都比下去了。”
华阳:……
很想瞪他,可“仙女”二字又很让她受用。
华阳坐回茶桌旁,端起茶碗,喝完才道:“你那两件袍子也做好了,在衣橱放着。”
陈敬宗便去了内室。
华阳看眼微微晃动的帘子,他那两件,一件深蓝底飞鹤纹,一件绛红色狮团纹,也不知道他会先穿哪件出来。
蜀锦富贵雍容华美风流,哪个词仿佛都与陈敬宗毫不沾边。
华阳慢慢地品了几口茶。
内室忽然传来脚步声。
华阳放低茶碗,托在手心,余光察觉陈敬宗已经完全跨出来,她才随意地瞥过去。
陈敬宗试了那件绛红色狮团纹的袍子,红色衬人白,狮团显人威。
陈敬宗个子高,一身英气逼人,他不笑的时候,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