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王成功拿出媳妇做的鸡蛋饼出来啃,方恒比较惨,媳妇正在坐月子没法做饭,自己买了一打煎饼就着水吃。
到付家父女这边,午饭可就丰盛多了。
付疏先是拿出自己烙的两边金黄焦脆,中间敦实绵软的白面饼,然后又掏出两个罐头瓶子装的牛肉酱,还零零碎碎地掏出了些饼干和水果。
这场面光是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更别说那罐头瓶子打开,一股霸道的咸香麻辣的牛肉味就飘了出来,混合着油脂的醇厚香味,让整个车厢的人都忍不住直咽口水。
看着王成功和方恒那干巴巴的午饭,付疏大方道:“这是我自己做的,王叔叔方恒哥你们也吃点吧,这么多呢我和爸爸吃不完。”
两人一看就知道这酱料用的多足,一瓶酱估计要好几块钱,不敢听付疏的随便吃,而是看向了一家之主付向北。
付向北对他们的分寸很满意,笑着点点头:“快一起吃吧,这么大一瓶带下去太重了,咱们争取在车上把它们吃完。”
这下两人才动手,一筷子下去顿时眼睛都瞪大了,没时间说什么赞扬的话,只吃得满嘴流油来表达对付疏厨艺的肯定。
他们四个吃得倒是开心,坐得最近的年轻小夫妻全遭殃了。
他们家条件还不错,买的是火车上的套饭,原以为里面的土豆炖肉就够香了,可和这牛肉酱一比,愣是输了一筹。
大人还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忍住口水,小孩子就不行了,小媳妇怀里的女娃一边流口水一边哇哇大哭,小手朝付疏这边不停够着,嘴里含含糊糊地哭闹道:“我要吃肉!妈妈,给我吃肉……”
小媳妇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不敢再招惹付疏一行人。
不只是小孩,有些大人也坐不住了,来的正是刚才帮付疏说话的大娘。
她穿着一身在绥方县不常见的呢子大衣,长相富态面容和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付疏:“小姑娘,你这酱是哪来的?可以分我点吗?”
像怕付疏误会似的,她又连忙说道:“放心,大娘和那些死皮赖脸的不一样,我给钱。”
“死皮赖脸”的小媳妇一脸幽怨。
付疏看了看付向北,付向北表示一切由她自己做主,她没多想就表示同意。
大娘见此顿时笑开了花:“大娘也不坑你,就按五块钱半瓶算怎么样?”
五块钱半瓶已经远远超出了成本,付疏当然愿意,看这大娘也不像个差钱的,就点头应了。
“一瓶是酱香的,一瓶是香辣的,您看您要哪个?”
“酱香的吧,我孙子还小,不能吃辣。”大娘回答。
付疏朝她的座位看过去,正巧对上那双乌溜溜充满渴望的眼睛,是一个穿着时髦新衣裳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的年纪看起来和旁边的女娃差不多大,从他的眼神中也看出对肉酱的渴望,可他却不哭不闹,只拿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瞅着,见付疏看过来还呲牙一笑,特别可爱。
这样惹人疼的孩子,付疏不由多给他们盛了两勺牛肉酱,还硬要大娘收下饼干和苹果,给小男孩解解馋。
看到小男孩,再看看旁边哭天抢地的女娃,家教的差距一目了然。
饭毕,小男孩还特意跑过来给付疏塞了两块奶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人都快甜化了。
跟小男孩玩了一会儿,付疏成功骗到了他的名字,叫淘淘。
晚饭时她换了口味,把果酱和鸡蛋糕拿了出来,原本想喂淘淘吃点,可他似乎知道这些东西贵重,坚决不要。
最后在付疏的威逼利诱下,他尝了一小口果酱,却被他奶奶也就是大娘教训了一顿。
大娘还非要给付疏钱,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这么一来一回,两家就熟络起来,知道原来他们也是在羊城下车,大娘叫李翠梅,带着孙子闻淘和儿媳妇肖雨去看望当兵的儿子的。
这个年代的军人值得敬佩,过年了都要坚守岗位,付疏对大娘他们的印象更好了。
等到一旁的年轻小夫妻在中途下了车,大娘便带着儿媳妇和新上车的乘客商量了一下,换座坐到了付疏他们旁边。
淘淘特别粘付疏,要不是大娘不让,恨不得晚上睡觉都抱着付疏不撒手。
付疏也很喜欢他,偷偷喂了他好几滴灵露。
大家一路吃吃喝喝聊聊,时间过得特别快,三天转眼即逝,绿皮火车终于慢悠悠地开到了羊城。
就算在车上有的吃有的喝还有淘淘相伴,下车时付疏仍是腿和屁股都僵了,像去了半条命一样。
和大娘他们告别,付疏跟着付向北他们一边走一边舒展筋骨,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羊城最大的批发市场,金门大市场。
金门大市场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摊位挨挨挤挤十分热闹,里面卖什么的都有。
方恒已经提前来这边探过路了,直接带他们到一个卖针织品和毛线的摊位上,熟稔地跟摊位老板打招呼:“金哥,我来拿货了。”
姓金的老板他们一行人都打量个遍:“行,手套两块五,帽子四块,围巾十四,毛线十三一斤,要多少?”
付疏看了他的成品,都是一些围巾帽子手套这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