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2 / 3)

和他过不到一块去,这就不好。

时蔓闭了下眼,等大家都停下来,她能插话进去了,立马说:“我和凌振不适合。”

一句话就让姐妹们无话可说,大家再次陷入一片挑花了眼的沉默中。

等到看见江兰芳远远走过来,似乎是要催大家去练毯子功了。

有人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时蔓小声说:“蔓蔓,你可千万别学江队长。”

另一人也想起来,连忙附和,“是啊,江队长就是太挑了,挑到现在都没嫁出去,追她的人都结了婚了,就她现在还单着呢。”

江兰芳算是一分队里资历最深的,年纪二十一,在这群十七八岁甚至更年轻就进了舞蹈队的女兵们眼里,已经是老姑娘了。

时蔓可听不得“老”字,她收起蓝皮书,一边往大练功室走,一边和汪冬云咬耳朵。

“冬云,我想通了。”

大不了就是放宽一点要求。

只要不让她那下场凄凉的梦境成真,怎么都是好的。

……

然而,时蔓愿意放低要求是一回事,可即便放低要求还是觉得这群追求者入不了眼,又是另一回事儿。

梅姐问她看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先挑一位出来见见。

时蔓怎么都狠不下心,叫她随便挑,她也挑不出来。

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她总不可能将就、委屈自己。

转眼就到了文工团里一周一次学习重要文件的日子——礼拜四的下午。

这天难得不用排练,所有人都拎着小马扎,齐刷刷到大排练厅里坐着,都坐得很端正,也不敢交头接耳,免得被批评。

因为来念文件的人不是文工团的,而是外面机关派来的,所有人都维护着文工团在外人眼里的良好印象。

两点半一到,外面准时出现小轿车的声音。

大家都觉得奇怪,看向门口,走过来的竟然不是以前那位戴着黑框眼镜一脸褶子的中年老男人,而是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

他长得很清秀,皮肤白皙,也戴着一幅眼镜,是那种金丝框架的,所以一点儿都不显老气,反而更为他添了些斯文俊逸的气质。

这么年轻的干部,还有小轿车送他来,不少脑筋转得快的女兵已经眼睛亮了起来。

时蔓还托着腮在发呆,汪冬云忽然用手肘悄悄戳她,压低了声,“蔓蔓快看,这人怎么样?”

“什么这人?”时蔓没太在意,抬起眼看过去。

竟与那人的视线隔空相对。

他好像也在看她这边,还在碰触到时蔓的目光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时蔓当没看见,从小就因为貌美而被优待的女孩子淡定得很,她收回目光,完全不像前后那两个激动得声音有些变调的女兵。

“他刚刚好像对我笑了。”

“是对我笑。”

“也许对我有意思。”

“先打听打听他的条件再说吧,万一只是花架子呢?”

“能来读文件的都是正式干部,他还坐小轿车呢。”

两人隔着时蔓交流着,因为忽然出现这么一人,大排练厅的安静被打破,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门口负责接待的副团长清了清嗓子,叫大家肃静,介绍道:“之前来读文件的王同志退休了,这位是新来的董庆国同志,大家欢迎。”

文艺兵们都配合地鼓掌,男兵们不怎么热烈,女兵们却看上去都很高兴。

以前的王同志是老学究,读文件时慢吞吞的,褶子跟着慢慢扯动,大家都听得犯困。

这下好了,来的新干部赏心悦目,大家坐在这里也不会觉得那么煎熬。

董庆国简单自我介绍过后,就开始朗读文件。

他的确要好很多,声音不大,咬字清晰,普通话标准,有一种收音机里播音员文质彬彬的样子。

那些复杂拗口的文件,他读过后,还会详细解读一番。

他有文化,有口才,所以大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听得云里雾里的。

等他带来的文件都读完,女兵们都还舍不得他走,使劲儿说:“再读一个吧!再读一个吧!”

副团长被这些单纯女兵们逗笑,又不得不板起脸说大家,“胡闹什么呢,这不是让庆国同志看笑话吗?这读文件又不是你们搞演出的节目,哪有什么再读一个的道理。”

董庆国抿着唇,温和道:“不如这样,我回去和首长们反应一下,看能不能把一周一次的读文件改成每天进行。不会占用大家太多时间,大家除了业务水平,思想层面的学习进步也是很有必要的。”

副团长想了想,“也行,只要首长和同志们都同意,我也赞同。”

底下的女兵们都举双手赞成,男兵们虽然没那么高兴,但对文件学习也不排斥,只要这么坐着学习听文件总比练功要舒服许多。

董庆国带着笑容,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时蔓身上。

他来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所有女兵中,她最漂亮惹眼,此刻也是她最淡然,那双微微上挑的澄澈双眸正垂着,没有对他表示出过多的兴趣。

像一朵又娇又带刺儿的玫瑰花,美丽得动人心魄。

董庆国提出每日都来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