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验了伤。
刚才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安老头恶狠狠的吼道,“离,这就离,你别后悔。”
安老太早就不想跟他过了,“房子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给我八十块钱,村办厂的分红对半分,还有,学民给父母养老的大米,我要拿走一半……”
安老头越听越火大,“老太婆,你不要太过份。”
安老太面色凝重极了,“好,我这就去告你,告你通/奸,告你出轨,殴打发妻。”
她其实不懂法,以为这些也能告。
她不懂,安老头也不懂,村里大部分人都不懂。
但不妨碍老太太威胁人。
安老头别看平时在家人面前很沉默很严肃,总端着架子,被这么一威胁,立马软了。
这会儿,一直不吭声的安学军终于站出来劝止,苦口婆心的劝。
他可不希望父母离婚,一是名声不好听,二是,就这么离了,他妈的东西还会传给他吗?
安老太不为所动,她的心是彻底冷了。
事发时,儿子儿媳都远远避开,不肯站出来帮她,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了重伤,都不肯送她去医院。
这样的儿子养来何用?
现在都靠不上,更不要说以后了。
安学军还在苦苦相劝,“妈,你离了婚会被人笑话的。”
安老太躺在床上养伤的日子,已经想通了很多事。
“笑就笑吧,我一大把年纪了,无所谓。”
安学军很生气,太自私了,怎么能只顾自己?
“但我们还年轻,你的孙子孙女还小,你就不能为我们考虑一下?”
安老太咬死了不肯松口,”为了你们,我默默奉献了一辈子,够了。”
安学军只觉得她是老糊涂了,好日子不过,非要闹腾。
“可你离了婚住到哪里去?不会是想跟大哥住吧?”
安学民被diss到,他索性从人群里走出来,神色坦然。
安老太神色淡漠,“不,我就住村里废弃的房子,老于头留下来的那老房子。”
老于头是村里的孤老,去世后那房子就归村里所有,但太破了,一直没人去住。
“行了,你别劝了,我自问对得起你,你将来孝不孝顺,只凭你的良心。”
安学军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大哥,你说句话啊,妈会听你的。”
安学民只说了一句,“我尊重父母的决定。”
分开,总比天天吵吵闹闹要强。
安学军很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妈年纪大了,一个人怎么生活?谁照顾她?”
安学民对这个兄弟的感情薄如水,“学军,父母离婚的原由在你和你妻子身上,你们将那种女人引进家门,不恶心吗?”
安学军很暴躁,“我说了,我没有。”
他再怎么坏,也不会干这种事。
但他没有,不表示他妻子没做什么。
夫妻一体,责任共同承担。
安学民指了指现场黑压压的人群,“得了吧,你再怎么否认也没用,在场的人都这么认为的。”
他早就不耐烦了,“所以,不要提什么名声,早就臭了脏了,更不要说什么孝不孝的,你不配。”
“你……”安学军看向众人,目光所到之处,大家纷纷避开,他的心往下沉,“妈,你也这么认为吗?”
安老太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得,没有什么可谈的,离婚协议书很快拟定了,是安忆情干的。
一式三份,签了字,村里盖了章,再送到县城走流程,婚就这么离了。
安老太当天就跟村长要了钥匙,搬去废弃的屋子,安学民想让她住自己家里,她都不肯。
安学民没办法,只好帮着打扫,修补房子,还送了不少东西过去,老太太腿脚不便,一日三餐也是去厂里打了饭送去。
李咏兰一概不插手,但也没有反对。
只要不跟他们一起住,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夕阳西下,安忆情又一次坐在小山丘吹着海风。
村长追了过来,“小五,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愿意出五倍的价钱。”
“不。”安忆情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样子。
村长是志在必得,“我给你二千块,怎么样?这算是天价了。”
安忆情忍不住笑了,“我给你再加一千,三千买你家几房人的占股,怎么样?”
他们几房人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多。
“你……”村长的脸色很不好看,咬了咬牙,“小五,你开个价吧。”
安忆情总算是有兴致了,“你确定?”
村长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他当初是不知道这些股份的价值,居然傻傻的答应了,让安家人占了大便宜。
如今,他是懂了,后悔的不行。
“很确定。”
安忆情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亿,你什么时候给钱,我什么时候办手续。”
村长:……我有一个亿,干什么不好?
身后传来鼓掌声,“说的好。”
这声音有些苍老,有些熟悉,安忆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