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阑墨没有抬头,慢条斯理的剥着螃蟹,动作从容不迫,又很优雅。
剥完一只,分给叶元白一半,另一半……他看了安忆情一眼,小丫头只挑粉条吃。
算了,估计是吃腻了海鲜,还是自己吃吧。
叶元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太好吃了,姐姐,我明天还能吃这道菜吗?”
安忆情笑眯眯的点头,“可以,天天吃都行。”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海边别的没有,海鲜最多了。
纵然他家没有船,但跟别人每天买一桶,也花不了几个钱。
叶元白开心的眼睛都亮了,“姐姐,下次你来北京,我还请你吃涮羊肉。”
“好啊。”
大家说说笑笑,都没有多关注安春梅一眼。
安春梅愣愣的站着,面色潮红,咬着嘴唇。
李咏兰微微蹙眉,上前接过碗,将馒头倒出来,盛了一碗煲仔饭递给安春梅,“拿回去给爷爷奶奶吃吧。”
也不占人家便宜,算的清清楚楚。
安春梅捧着碗,双脚如粘在地上一动不动,“伯母,我晚饭没有吃多少,能坐下来一起吃吗?”
李咏兰微微蹙眉,“坐不下了,我给你弄点菜,你端回去吃。”
她对大人不假辞色,但对孩子比较包容。
安春梅脸皮奇厚,“没关系,我可以站着吃。”
这死皮赖脸的,也是没谁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叶阑墨,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让人迷醉。
而且,手腕上的表,得体干净的衣服,脚上的皮鞋,都说明了一件事,出身不凡。
在这个年代,大人都未必有一块手表,更不要说未成年的孩子。
她大为心动,“小五妹妹,这就是你的朋友?他们专程跑来找你玩吗?”
“嗯。”安忆情没有抬头。
安春梅心思飞转,“小五,那你可要好好招待客人,一定要热情些,对了,明天赶海,可以带上他们。”
整的好像她才是主人,莫名其妙。
安忆情特别烦别人在她吃饭的时候跟她说话,“堂姐,我想安心品尝美食。”
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别来跟我说话,我很忙,忙着吃。
安春梅习惯了被安忆情打脸,都麻木了,像打不死的小强,打了一次又凑过来。
她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你们好,我是小五的姐姐,我叫安春梅,你们有什么想玩的,尽管来找我,我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保管带你们玩的尽兴。”
她尽力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笑容温婉,声音软甜,说话落落大方的。
可惜,大家只顾着吃海鲜,听而不闻,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美食在前,谁还想叽叽歪歪的聊天。
安春梅讨了个没趣,又羞又气,却不肯放弃,“小五,你不介绍一下吗?”
“不。”安忆情态度坚决,嗯,再来一口煲仔饭锅巴,香喷喷的,脆脆的,带着一丝甜味,好吃的不得了。
二哥有一双神仙手,做的东西都好好吃,点赞。
她一脸的陶醉,叶阑墨见状,不禁失笑,忍不住也挟了一块锅巴尝尝。
安春梅气的不行,“小五,你说什么呢?这么小家子气,会被人笑的。”
叶阑墨微微蹙眉,“好吵。”
安春梅终于等到他开口了,激动的不行,“不好意思,我家小五年纪小不懂事,如有得罪之处,我代她道歉。”
她一副很识大体,全世界只有她最懂事,最善解人意的样子。
把大家恶心的不行。
站在人家家里,踩人家的孩子,这一波操作太骚。
叶阑墨的眼睛微眯,“你家小五?”
埋头苦吃的叶元白不乐意了,“哥,小五姐姐是我们家的。”
“什么呀,是我妹妹。”安北海也不高兴了。
叶阑墨喝了一口汤,神色淡然,“有些人脑子不好,不用理会。”
安春梅的心砸了个稀八烂,“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对我什么误会?是不是小五说了什么?”
她妈说了,让她讨好北京来的少年,让他对她有好感,到时就能沾光了。
想想安小五身上的漂亮衣服,好看的头花,都是人家送的。
大房这一年来盖了大房子,天天有肉吃,真的全是李咏兰的嫁妆?
他们才不信呢,不得不怀疑,这少年也给了不少钱。
安小五能做到的事,她怎么就做不到?
她也想得到援助,想穿漂亮的衣服,吃香的喝辣的,也想住大房子。
叶阑墨脸色一沉,“婶婶,能请这位出去吗?我只想安心吃顿饭。”
李咏兰早就烦了这个侄女,像牛皮糖似的,“春梅,你回去吧。”
安春梅眼眶红了,泫然欲泣,“伯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因为我家穷吗?穷又不是罪。”
她是如此的楚楚可怜,像被欺负的小白花。
只是,叶阑墨因为长相的原故,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小女生往他身上扑,他看多了这种把戏,只觉得厌恶。
“小五,幸亏你继承了母族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