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二弟三弟,说不出那么多大道理,祁昭最有本事的就是种地,但这种地的人心里也有自己的一番为人处世的。
七叔公这一家就是毒草,长大了就是大毒草,左右不是什么好的。
偏偏现在还要来败坏自己这边的庄稼秧苗,祁昭自然不乐意。
祁昀则是神色淡淡,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七叔公卖完了老脸,发现这家人还是不为所动,不免有些着急。
用眼神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一个年轻人,那人立刻跪倒在地哭诉:“我那弟弟是个蠢钝不自知,叔父,求求你救救他吧,我们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啊!”
而就在这时,铁子快步走了进来。
刚刚祁昀过来之前,就让他去外面打听消息。
打听的方式也简单,直接去了衙门里,询问了卷宗案底,而后便跑了回来。
他快步走到祁昀身边低声说了两句,祁昀就微挑眉头。
而后,祁二郎也不再闭口不言,而是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微微拱手行礼,又轻咳一声,这才道:“晚辈祁昀,见过叔公,各位叔叔,还有堂兄堂弟。”
他说的客气,声音平和,倒像是个好相处的。
七叔公自然知道祁昀的,实在是这位病秧子二少爷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之前把他传的多可怕,现在就把他传的多优秀。
这会儿瞧见了,七叔公心里也想着外人所言非虚,只恨自己没有这样一个财神爷似的孙辈,不然何至于让他现在还为了家族担惊受怕。
不过面上,七叔公则是笑着道:“二郎快快起身。”
祁昀本就只是略略弯腰,闻言,就支起了腰,而后轻轻的把手交握在一起用袖子盖上,手上拿着的是叶娇前两天新挑的手炉,他宝贝的很。
眼睛则是看向了祁父,缓声道:“爹,儿子有事想要分说分说。”
祁父立刻道:“你且说吧。”
祁昀又行了一礼,而后声音平淡道:“刚七叔公说,那位堂兄只是受人蒙蔽才闯下的祸事,儿子转门让人去打听了一番,似乎事情与七叔公所说略有出入。”
此话一出,七叔公的脸上就微微一僵。
铁子则是接到了祁昀的示意,上前一步,朗声道:“回东家的话,衙门里的人说,那位祁少爷街上纵马伤人在前,打骂路人在后,蹲了几天大牢,没过多久又被人状告□□妇女,致使良家女子不堪其辱咬舌自尽……”
“住口!”七叔公立刻一敲拐杖,站起身来,“你是谁家的奴仆?竟然如此不知道规矩!”
铁子却不怕他,甚至在心里还有些嫌弃。
他跟着祁昀的日子久了,自然知道一些祁家的弯弯绕。
眼前这个老头子年轻时候就挤兑东家,硬生生分了家,如今老了就要来打秋风,东家一家子都嫌弃他们的。
别说现在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就算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街,东家也不会说自己一句不好。
祁昀倒不用铁子出去当那个坏人,只管点点头,铁子就侧身站到一旁。
而祁昀则是依然神色平淡的看向了祁父道:“父亲,这般事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相比较于祁昀的平淡,祁昭反应就强烈得多。
他本就是个爽直脾气,最看不得那些脏污事儿,如今听了这般恶心的东西,一脸的义愤填膺,大声对着祁父道:“爹,国法难容这等恶人,一切有朝廷有衙门做主,这都出了人命了,谁能管他?自作孽不可活。”
七叔公本想着说点软化,糊弄一下祁父,那时候七叔公就有本事拉着祁家作虎皮,吓唬那女子的家人。
就算祁父后面知道真相,到时候事情已经做成,想来祁父也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结果现在被人家当面掀了个底儿掉,七叔公气的脸都红了。
刚刚还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则是直接窜起来,扶着七叔公,嘴里对着祁家骂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老人家年纪大了,有话你们不能好好说,非要气他?若真有个好歹,你们以为自己能逃脱干系吗!”
祁昭瞥了他一眼:“怎么,上公堂?”
男人嘴巴一噎。
他自然不敢上公堂的,他那里不知两家早就没有了关系,能容他们坐这么久依然是看在七叔公的面子上了,去了公堂,自己那个傻弟弟只能死的更惨。
于是他也只能用孝道压人:“到底是一家人,你们这般如此,就不怕以后外人说你们忤逆不孝?”
这话算是扎在了祁父的心窝子上。
要是往常,他定是一口回绝,见都不见。
可如今,三郎刚刚中举,正是要紧的时候,出不得岔子。
而七叔公也很恰好的捂着心口,喊着疼,眼瞅着就要晕过去了。
一时间祁父没了话,但是祁昀倒是早有准备,对着门外道:“抬进来。”
于是,有四个小厮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匾额进来。
祁昀让他们摆在面前的条案上,而后伸手揭开了红布。
那上面,四个金色的“志高行洁”。
笔走龙蛇,是极好的字,最重要的是,这是御赐的。
祁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