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姝珏在,这夜过得无比安宁。
因为怀疑村子周围被妖物设下了结界,姝珏还用神识在四处探查了一遍,最后别说是结界了,就连任何异样的气息都感觉到。
如果不是误打误撞在夜晚进了村子,姝珏白日经过可能会直接离开。
珍娘母女二人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难得的精神好,昨日答应过姝珏要带她四处转转,今日吃完了姝珏准备的食物,她们便准备出门。
姝珏没让珍娘跟着,只叫阿燕带自己去。
出门前她还在她们家贴了道符,叮嘱珍娘,如果她们晚上回来得迟,不要担心,在屋里等着就好。
她们的屋子在最东头,阿燕带着姝珏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和昨天晚上姝珏看到的村庄不同,现在这个时候的临水村处处是人,不过因为最近受到妖物影响,看得出来大家都无精打采。
见阿燕带着人走过来,原本聊得热闹的一群婶子突然噤声了,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主要是阿燕。
那眼神说不上友好,似乎有些嫌恶,又有些鄙夷,还夹杂着几分几乎能忽视的怜悯。
阿燕在她们的目光中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抓住衣角,快步从人群里穿过去,姝珏在后面,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耳根都是红的。
等到她们走远了,姝珏才听到那群婶子继续开口,“可怜见的,都是被她娘给拖累了。”
“我要有那么一个娘,那我死了算了。”
“忤逆夫家,还私自跑回来,临水村的脸都让她李珍娘丢尽了!”
忤逆夫家,私自跑回来?姝珏的目光从周边最边上的破茅屋上抽离,看向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阿燕。
虽然因为她是修炼之人才能听到刚才那番对话,但想必这些日子阿燕应该也没少听吧?
她不是很会安慰人,只能指了指那边的破茅屋:“阿燕,那屋子是什么地方,有人住吗?”
阿燕随着她的指向看去:“那是那个酒鬼的家,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人阿燕也没见过几次,只时常听人说,他手里就是有半个子儿也要拿去买酒,经常醉得跟滩烂泥似的,倒哪儿睡哪儿。
白天的临水村处处充满了生活气息,一眼望去,河边洗衣裳的,田里耕作的,蹲在屋门口玩泥巴的,处处都是人。
有的人对姝珏的身份好奇,便上来找阿燕随随便便聊两句,旁敲侧击询问姝珏的身份;有的人直接把她们当成空气,但姝珏知道,在她和阿燕离开之后那些人甚至会在她们背后啐一口;还有的直接毫不客气:“大妹子,你知不知道她娘是个什么货色啊?跟她走一块儿,你也不怕自己的名声跟着一起臭了。”
听到这话阿燕忍无可忍,冲上去便要跟人扭打起来:“你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姝珏一把拦住她,把人挡在自己身后,“小小年纪便学着别人嚼舌根子,珍娘是个什么货色我不知道,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清楚得很!”
她偏爱桃粉色,几乎所有的衣裳主色调都是这个颜色,这颜色在村子里本就亮眼,在加上她修炼之人独有的气质,村里的人都当她是哪里来的贵人——当然,肯定不是李珍娘的什么亲戚,毕竟他们一家子都是泥腿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亲戚?
“你……你们……我要去告诉我爷爷,把你们都赶出村子!”眼见着说不过姝珏二人,那姑娘恨恨地跺了跺脚,冲进屋去了。
她从姝珏的实现里一消失,姝珏便感觉身后的人像是打了霜的花,一下子就蔫了。
阿燕瘪着嘴,眼眶里全是泪水,“仙……仙人姐姐,你不要信她的话,我娘什么事都没做,是父亲,父亲她老是打娘,所以娘才回来临水村的。”
“我知道。”姝珏点点头:“你别哭了。”
阿燕抽抽搭搭,可能也是委屈得太久了,一时半会儿竟是停不下来。
姝珏劝不住她,又不会安慰小孩子,只能让她继续哭了。
等过了好半天她停下来,姝珏也退出修炼状态,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吧,我们回去。”
阿燕:“……”这个仙人姐姐跟那些戏文里写的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对于临水村姝珏大致了解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便待在珍娘家中,帮她弄了些柴火堆在屋里。
不过说来也怪,珍娘说自己回来是投奔娘家的,但这整个屋里都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对于其他人珍娘闭口不提,姝珏以为都是被妖物害了,也不好主动提这事儿去扎人家心窝子。
等到黄昏降临,村里的古怪便可看出些端倪。
前一秒还在田里耕作的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撂下耕具便往屋里跑。
有他带头,田里的人都不耕作了,只往屋子的方向逃命。
黑夜降临得无比迅速,就好像在那些人身后紧追不舍一样,他们前脚刚踏进屋子,夜幕后脚便铺满了一整片天空。
似乎是一个瞬间的功夫,白天热热闹闹的村子被吸光了生命力,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
姝珏人在屋子里打坐,却分出了一缕神识观察外头的情况。
然而即使是看完了夜晚来临的整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