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鸿宗的平静在姝珏回来后便被打破了。
原因没别的,是因为她在练习御剑。
有的人重生掀起腥风血雨,有的人重生化身绝顶天才,而有的人重生归来,依旧是个恐高的御剑废物。
清鸿宗每天都很热闹,热闹体现在姝珏的尖叫声中。
今日的教学即将开始,易秋白淡定地屏蔽了自己的听觉,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师妹:“开始吧,今天还是你自己试飞。”
姝珏垮着一张脸掏出自己的烧火棍——宗门里有魔族奸细,引月用不了,魔剑一身反骨根本不受她控制,最后只能让烧火棍来承受这不该承受之痛。
“飞高点,飞这么低你是想撞树吗?”
“小师妹,你往下看看,看到什么没?别人走路都比你飞得快。”
“抖什么?掉下来我还能接不住你?左右你已经是筑基巅峰了,这点高度摔下来你不痛不痒吧?”
姝珏:“……”谢谢,更怕了。
最近师父因为魔族奸细的事情忙得很,没空教她。
原本她是想着二师兄性子最温和,才让他教自己御剑;现在想想,她只想回到五天前,狠狠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你嘴贱!
烧火棍还没她鞋底宽,姝珏站在上面两股战战,如果不是那颗要面子的心撑着,她现在应该已经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别人御剑轻轻松松,她骑着烧火棍满天乱窜,一不小心就摔下来滚地板——运气不好掉进水里成落汤鸡,每天都有弟子来打卡姝珏的丢脸现场,看到一个月猛蹿三级的天才御剑这么拉,大家心里也就平衡了。
中途休息,姝珏坐在石阶上哀声叹气。
“小师妹,累了吧?吃点丹药缓缓?”林念娇坐在姝珏旁边,看着她一脸哀愁有些担忧。
自从小师妹从黑水潭回来,她就没见她有这表情。可想想她又觉得能够理解,毕竟御剑飞行是每个剑修的必修课,御剑飞行都不会的人大抵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剑修。
姝珏眼泪旺旺:“四师姐,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一飞太高,看见底下,我就腿软想吐。”
她尽力了,但是清鸿宗这座专门用来练习御剑的山峰上,弟子们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尖叫声,看到她扶着墙吐得昏天黑地。
其实她也不是没试过闭上眼或是蒙上眼御剑,但被蒙上的似乎不仅仅是她的双眼,还有她的神识,她的大脑。
撞了好几次墙后姝珏干脆放弃了这种自残式的学习方法。
“要不……”林念娇有些犹豫,但看到她这样,还是一狠心,“听我说,你这样……”
半刻钟后,被五花大绑在烧火棍上的姝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大的双眼里充满绝望。
“快啊,小师妹,你先试着控制它慢慢起来……再慢慢加速……”林念娇觉得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可行,在边上一个劲给姝珏打气。
后者求救似的看向易秋白,却见对方略微沉思,随后点点头。
最后的希望破裂,姝珏认命开始控制烧火棍慢慢离开地面。
烧火棍到底只是跟普通木棍,又没有跟她契约,操控起来本就没有本命剑得心应手,更别说她被绑住后浑身不自在,宛如废人,躺在烧火棍上擦着地面横冲直撞了好一会儿才堪堪起飞。
抬眼望去,蓝天白云,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直到她听到底下有谈话声传来:“那是什么?”
“我看看……那不是小师妹吗?她怎么被绑在棍子上在那儿飘?”
“听说是因为好几日御剑都没学会,被秋白师兄罚了。”
“……”这群人在说什么东西?什么她被二师兄罚,诽谤!这是诽谤啊!
姝珏只恨自己听力太好,挣扎着伸长脖子转过头就想辩解自己其实是在练剑,结果就看到自己和地面的距离,足足有上百尺,吓得她倒吸一口气,连忙把脑袋扭回来。
然而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并不能抚平心中的慌乱,于是大伙儿便看到,原本在天上飘得好好的一根棍,“蹭”一下飞了出去,歪七扭八的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耳边是风声呼呼,底下是弟子的惊呼。
晃眼的太阳挂在天上,姝珏却从未觉得人生如此黑暗——有一种想换一个世界独居的冲动,她没开玩笑。
最后是裴行墨解救了她,看着头发丝都写着凌乱两个大字的徒弟,裴行墨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以后若是需要出去历练,你便让同门载你一程也行。”
说她有天赋吧,简简单单的一个御剑,足足六日,竟然还没有掌握;说她没天赋吧,那御剑的速度堪称一流,易秋白抓不住她,就连执法长老养的仙鹤都没她蹿得快,要不是裴行墨出手,她还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不,师父,我可以。”姝珏从烧火棍上下来,腿还有些发软,不过到底没有呕吐感了,这是不是说明,躺着御剑,确实可行?
“……”有些事情倒也不必这么这么执着,御剑而行虽是一般剑修的出行方式,但她显然不在这“一般”之中,实在不行,到时候给她些能飞行的法器也可以。
裴行墨有些头疼。
从某些方面姝珏和她母亲确实很像,比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