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了!
直到现在阿史那都都还记得当初勒死阿史那延时的每一个细节。
那是他的父亲,曾经让人仰望的部落首领,但他却打算把王位传给自己那个懦弱的哥哥……
勒死了自己的父亲之后,阿史那都领着部落的勇士用了二十年时间将六部全部征服,他成为了整个漠北草原的主人,又领着六部将中原人打得抬不起头来。
于是他成了草原上的英雄,人人爱戴的大单于。
在此期间他从未有过弑父之时的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未来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这一次,那种恐惧又回来了。
是因为自己老了?
还是因为阿史那翰那个臭小子有着和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神?
看着矗立在泰安城外那些稀奇古怪的灰白石塔,阿史那都突然觉得非常烦躁:“去告诉宁国那个小皇帝,他该开城出来投降了。”
贺鲁德颜立刻拍马而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并不会因为少了一条胳膊失去对马的控制。
李景轩就站在泰安城头静静的看着他逼近。
在他的身后,裴乐、霍启明,朱四、丁常等人一字排开,也都静静的看着贺鲁德颜。
尽管都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但紧张的情绪依旧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
贺鲁德颜一人一马很快就到了城下,将手中的王旗轻轻一举:“大单于已至,请宁国皇帝出来说话!”
他的声音极大。
他的头颅昂得极高。
城门后,赤羽将士紧紧的握住了刀柄。
碉堡内,精挑细选的禁军士卒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李景轩却没有搭理他,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在远处的漠北大军。
这有十万人么?
看着似乎不太够啊。
别是阿史那都在跟自己玩儿声东击西的把戏,假意攻打泰安城,实则分兵去别处打秋风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一仗怕是得改变改变策略才行。
但之前所有的准备都是按照在泰安城下把漠北大军拖到精疲力尽来准备的,贸然改变策略去主动出击怕是会生出变数……
李景轩皱起了眉头。
没有得到回应的贺鲁德颜又大声喊道:“小皇帝,我已看到了你的龙旗,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当初有胆断我一臂,今日见了我漠北大军就做缩头乌龟了么?”
李景轩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些:“你们谁去应付这独臂人两句?”
嘴里说着话,眼神就锁定了裴乐。
裴乐苦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便走到城墙边上,扯着喉咙大声喊道:“你没资格与我大宁天子说话,叫你家大单于阿史那都来!”
“你是何人?”
“大宁内阁议事郎,户部尚书裴乐是也!”
“替我告诉你家皇帝,我漠北阿史那、贺鲁、苏农、执失、拔延、葛罗五部十万勇士已随大单于亲至,降是不降,速速给句话来。”
“尔等劳师远来,已是疲惫之军,然我大宁尚有……”
不等裴乐把话说完,抱着一柄大剑站在李景轩身后的唐斩突然一个大跨步来到他身边,而后一指贺鲁德颜:“降你娘个蛋,有种就来战!”
城上城下的人便是齐齐一愣,数道惊愕的目光也同时集中在了唐斩身上。
片刻之后
,贺鲁德颜反应过来,手中王旗再度向上抬高几分:“竟两军阵前这般大爆粗口,枉你大宁自称礼仪之邦,你可知礼?”
“礼你姥姥,这么多人带着刀堵上门来,你他娘的有礼?”
贺鲁德颜又是一愣。
众人看向唐斩的目光也变了几分。
虽然有些丢人,但却莫名很爽。
李景轩更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而后又朝裴乐投去鄙夷的眼神,都他娘的要开打了,你还在那废什么话?
瞧人家老唐这气势!
就在此时,唐斩又是大声喝道:“滚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一仗我们非打不可,而且定会打得你们屁滚尿流,什么十万大军,在老子眼里,全是插……插……”
唐斩说着就回头看向了李景轩。
李景轩微微一笑:“插标卖首。”
“对!”
唐斩复又扭头看向城下的贺鲁德颜:“全他娘的是在插标卖首!”
贺鲁德颜怒了,声音也变得更大了几分:“李景轩,你当真不降?”
话音刚落,唐斩竟是举着大剑从墙头一跃而下:“还不滚,你是要跟老子单挑么?”
落地的同时,手中大剑猛的一挥,就听得咔嚓一声,贺鲁德颜手中王旗从中折断,直直落下,尚未及地,唐斩又是一剑挥出,将那王旗在半空中剿了个稀巴烂。
贺鲁德颜愣住了。
但他立刻便出离愤怒,单手拔出腰间佩刀照准唐斩便是一刀劈落。
就听得铛一声巨响,贺鲁德颜手中弯刀飞上半空,人也被震得落下马来,城上的大宁禁军立刻齐齐爆喝:“宁军威武!”
下一刻,唐斩又高高的举起了巨剑
,接着便朝贺鲁德颜嘿嘿一笑:“只要老子斩了你,昏君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