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丁的老头名叫丁满胜,是新添堡村的村支书。
以前新添堡和马军营两个村子都相当的穷困,老大不笑老二,农副产品廉价,加上大兴当地天气少雨干旱,所以土里刨食的日子一直都不好过,最好的年景也就是维持一个温饱,过年能添件新衣而已。
但是从去年开始,林村马军营仿佛一夜之间就富了起来,开办了塑料厂之后,整个村子都忙碌的四处收购废品塑料,作坊的烟囱冒出的黑烟隔着几里外都能看见,而到了过年的时候,马军营村这边的富裕更显露无疑,大年三十的夜晚,鞭炮彻夜响个不停,而且过年的时候,大人小孩老人人人都是一身光鲜的新衣服新鞋,而他们村子过年有的家里甚至连饺子里都没有多少肉馅,这让身为新添堡村支书的丁满胜内心五味杂陈。
人不怕穷,就怕不公。
过去六七十年代,虽然大家都很穷,但心里却很平衡,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可攀比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村子以前一直相处的非常融洽,而同样作为村支书,丁满胜和许富贵俩人私交非常的好,偶尔还会串门下棋,打扑克什么的,两个村的有什么摩擦,基本上两个当支书的坐下来面对面谈上一会儿就能拍板解决。
但现在,眼见马军营村这边富的流油,家家有工作,人人买上了自行车,甚至有的家里还配上了电视,新添堡这边的村民个个都是眼红的冒血,心理严重失衡。
而正是因为这种失衡,导致现如今两个村子的村民因为一点口角和小摩擦都能大打出手,而这次新添堡村喝河水死了两只羊,更是成为了这种矛盾激化的导火点,出现了今天的情况。
原本两边已经要开始动手了,但段云这个时候却突然出现要当双方的调解人,事情一下又起了变化。
一般来说,能当两个村子的调节人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要么是县乡政府的干部,要么是周边十里八村德高望重的老人,段云如此年轻,按理来说是没资格当什么调节人的。
但段云这个国家干部的身份帮了他,这二年村里人对国家干部内心还是比较敬畏的,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国家干部就代表着党,党领导人民是这些淳朴农民根深蒂固的思想。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之前的时候丁满胜就已经打听过,如今马军营村能创办塑料厂,据说靠的全是一个名叫段云的大学生,这个段云目前还是红星齿轮厂的工程师,是个有技术有头脑的能人,正是因为马军营村遇见了这么一个能人,他们今天才能变得这么富裕。
丁满胜有时候暗自叹息自己村子为什么没有遇到这样一位能人,否则的话,他们村里的人也是有手有脚,论头脑论勤快都不比马军营这边的人差,怎么说也不会这么穷。
所以当眼下丁满胜得知这个这个穿着光鲜的年轻人就是段云后,立刻就让手下的村民停手,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丁书记,别听这小子,他跟那个姓许的是一伙的”旁边有个青年对丁满胜说道。
“闭嘴”丁满胜呵斥了那个年轻人一句,转头对段云说道“工作证呢我看看”
这年头工作证就相当于身份证,丁满胜还不敢相信他就是段云。
“看吧。”段云也没犹豫,掏出工作证递给了丁满胜。
地面上拿起段云递来的证件看了一眼后,比对了一下照片和真人,然后用双手将工作证还给了段云。
“这位大爷怎么称呼”段云将工作证收回口袋后,对丁满胜问道。
“我叫丁马胜,是新添堡村的书记。”
“啊,丁书记您好。”段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小伙子,这件事其实和你无关,你也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我们今天找他们那是有原因的”丁满胜皱着眉头对段云说道。
“那你们想不想要钱想要钱的话就要跟我谈。”段云说道。
“你能做得了主”
“看见村口停的那辆212吉普车没有那就是我的车,另外这个厂子当初也有我的一部分股份,你说我能不能做到这个主”段云用手指的指村口说道。
“行,跟你谈也行”顶板上看到对面段云旁边的许富贵一言不发,显然是默认了,于是示意和段云到旁边私下谈谈。
“段师傅”许富贵看到段云要离开,面带忧色的说道。
“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做件事交到我身上。”段云微笑着拍了拍许福贵的肩膀,然后和丁满胜走到了旁边无人的空地上。
“段经理,这么说吧,他们村里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把我们这里的环境闹得这么差,水不能喝,地不能种,空气中天天一股的臭味,你说这还让人活吗”丁满胜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管他们村要3万块钱,已经算是够少的了,你是不知道这半年来我们村里人多少得病的,都是让他们村这个塑料厂搞的,光是医药费就花了老鼻子钱了,他们挣钱也不能不管我们村的死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