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淮的脚步在前方顿下,沉寂了数息,才开口喊道。
“小烨,出来吧!”
话音落下,从那屏风后走出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儿,身上着锦衣,显然不是平民子弟。
夏清晏微微眯眼,很容易看出他的身份。
“圣女姐姐!”
柳烨抱着宫月淮的腿,怯怯的躲在她身后,探出头来看夏清晏。
夏清晏只是略带笑意的看着宫月淮,不紧不慢的开口。
“看来你跟他关系不错。”
宫月淮神色一僵:“月淮对陛下忠心耿耿。”
“斩草除根。”
夏清晏垂眸看着那个孩子,平平淡淡的说道。
宫月淮垂在身旁的手不由得攥紧。
柳烨抱着宫月淮的腿,抬头望着她,眼神中有几分懵懂茫然,以及对她的几分依恋。
“圣女姐姐……”
宫月淮眸中犹如星空闪烁,弯腰将柳烨抱了起来。
在她轻晃的怀中,柳烨不自禁缓缓闭上双眼,生命气息逐渐衰弱,犹如沉沉睡去,直到数息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生息。
宫月淮没有放下柳烨,抱着他,继续往楼下地道走去,不多时,将夏清晏带到了参星楼下镇压的古战场入口前。
沉重古朴的石门,扑面而来沧桑的气息,带着一丝萧索与肃杀。
宫月淮正准备施展术法打开这道石门,夏清晏拾步向着石门走去,石门缓缓移动,向着两边打开来。
宫月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对夏清晏神秘莫测的手段抱着一丝敬畏。
随着石门打开,一阵仿佛来自万年以前古浊的风,向着门口的两人扑面而来。
随即,是十分梦幻的一片白玉莹粉。
这时,古战场中剩下的一些未能逃脱的怨骨,也开始异动起来,一具具骨骸从一望无际的黑色大地上挣扎爬起。
夏清晏冷冷扫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异动的怨骨如同受到什么剧烈的冲击,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啸,化作一团黑烟溃散消失。
距离最初开战,第一次面对怨骨时,已经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对于制裁怨骨的方法手段,大夏已经很了解。
需要万军凝结的意志,才可镇压的怨骨,在夏清晏面前,却也不过如此。
整片战场之上,埋骨无数,透着一丝凄然苍凉的气息。
夏清晏扫视这片战场,四周的景象仿佛也随之变换,一缕玄妙莫名的力量游荡于战场之上。
漆黑阴沉的古战场,在纷飞变幻的画面中,化作一个仙鹤徘徊,溪流淙淙的仙家圣地。
穿着白衣、青衣的仙道修士,身姿卓然的从空中飞过,带着一丝超脱世外的洒脱和逍遥。
而这时,一道半透明淡金色的菱带从远处蜿蜒的飘来,又蜿蜒的向着更远处蔓延而去。
霎时之间,原本悠然论道,彬彬有礼的修士们顿时红了眼,失去理智的开始互相厮杀起来。
夏清晏随着那金色菱带去看,只见极遥远不可触及的深空之中,隐隐显现出一张神椅的轮廓。
这淡金色的菱带,从其上蔓延而出,似轻烟,如薄粉,它所抖落的人间,所有触及者,纷纷为之疯狂。
这些为其疯狂的仙道修士,甚至看不见淡金色菱带的存在,更不曾见过那隐于深空中的神椅。
未闻其名,未见其形,便使得世间所有,为之疯狂。
就连吹过的风,仿佛都在疯狂嘶吼,宣泄自己占有的欲望。
夏清晏站在这里,透过这森然一片的古战场,好似看到了当年天下疯狂战斗的场面,遥遥与隐于深空的神椅“对视”。
“天权?”
“你是神权,还是霸权,亦或是……”
夏清晏喃喃自语,抬手间,沉寂而黑暗弥漫的古战场无故起风。
身后的宫月淮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怨骨镇压之后,怨气消散之后,这片古战场除了森然白骨和死亡的寂静,本来再也不存在其他什么东西。
而此时,随着夏清晏伸手,从那森森然白骨与骨粉之中,从白骨堆砌掩埋的地下,竟然飘散出宛若萤火的点点金光。
这些金光犹如乳燕归巢,纷纷向着夏清晏手中汇聚,在空中形成几道螺旋的金色长河,犹如绸带,照亮了整个森寒阴暗的古战场。
最终,这些金光在夏清晏手中凝为实质,却是一枚不起眼的金珠。
“这是什么?”
宫月淮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就是他们争夺的东西吗?”
夏清晏回过神儿来,淡淡开口。
这些古修士们,争夺的不就是天权吗,而天权的力量,明明一直毫无顾忌,无私无碍的给他们了呀!
只不过,权这种东西,一但每个人拥有的一样多,自然不可避免的引起争斗。
天权并没有蛊惑他们,他们只是被自己的内心所蛊惑。
“既然守护着这片战场,你应该对这里曾经发生的那场大战很了解吧?”
“你知道诱发这场大战,被无数仙道修士争夺的那件至宝,最终落到哪里去了吗?”
夏清晏随即对宫月淮询问。
“不知道,